可见齐州乱象。
钱玉蓉点了点头。
李玄都仍旧站在船头。
李玄都有个弊端，那便是好为人师，如果兴趣来了，就唠唠叨叨一大堆，目前看来，除了小丫头周淑宁能够忍耐并乐在此中，其别人多数是听不出来的，特别是陆雁冰这位五师妹，对此深恶痛绝，不吝兵器相向。钱玉蓉天然也不会例外，目光冰冷，语气更冷地开口道：“李账房的意义，不过就是劝我少探听，晓得的事情多了对我没好处。是不是这个意义？”
李玄都低头望着这个比本身矮了一头的女子，答非所问道：“玉蓉蜜斯之平生，我素有所知，你是钱家偏房出身，早早丧父，不得已之下只能一人挑起家中的担子，算是少大哥成。我比你还要惨痛一些，不知父母是何人，也从未见过父母，算是比你多走了几年江湖，看过很多人和事，这个江湖，可不但仅是直来直去的刀光剑影，另有弯弯绕绕的情面油滑，应对已是不易，以是有些时候，不得不独善其身。有些事情，我们需求晓得，另有些事情，我们不需求晓得。有些事情，我们不晓得也要假装晓得，另有些事情，我们晓得了也要假装不晓得。”
就算金陵府的各大士绅豪强联手逼走了江南总督，乃至让江州巡抚死得不明不白，但也毫不敢在口头上如此号令。
这位大蜜斯仿佛是有事要谈，这才不得不捏着鼻子来理睬这个账房先生，不过也是腔调生硬冰冷：“李账房，前面将近到阳谷县城了，我们要在这里卸下两船粮食，到时候还要李账房过目才是。”
字虽同音，但一字之差，含义倒是天差地别。
此时她再去偷瞧阿谁一向站在船头的账房先生，竟是浑然不觉普通，也不知他是心大，还是真正见过世面，对于这等小场面并不在乎。
孩童们的歌谣还在持续：“人将军，地将军，天上另有天将军。黄红帅旗遮晴空，劫富济贫为百姓。”
这让钱玉蓉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暗影。
救天下，旧天下。
“向来不信。”李玄都点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青阳也好，白阳、红阳也罢，都不会是救天下之人，他们只会是打陈旧天下之人。”
接下来的一起还算别扭，不过在进入东昌府境内以后，岸上经常可见有骑马驶过之人，腰间带刀，背后负弓，却又不是朝廷官军的打扮，那便是青阳教的匪人了，让船上的保护好生严峻了一番。不过估计这些青阳教之人看到了船队上的“钱”字大旗，倒也没有甚么特别行动，这让钱玉蓉稍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