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合上账册，低垂着视线，道：“大人明鉴，我们都是端庄买卖家，那里有甚么反贼。”
李玄都反问道：“裴老如何俄然问起这个？”
李玄都点了点头。
正在记账的老板娘蓦地心头一震，昂首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衣的官差大步走进堆栈，不过分歧于平常的臬司衙门官差，此人的青衣官服上绘着一只振翅而飞的青鸟，腰间佩有一口并不常见的官刀。
老板娘没有说话。
李玄都与裴舟并肩来到堆栈前面的园子，虽说是夏季，但另有几丛竹子和几棵松柏，两人沿着一条小径缓行，裴舟稍稍踌躇以后，问道：“李公子也是朝堂中人？”
第三十四章 有酒上酒
“既然裴老如此说了，那我就说了，不过是一家之言，有所公允之处，还望裴老不要讽刺。”李玄都清算了一下思路，说道：“在我看来，历朝历代，不管如何更弦易辙，始终有两点未曾变过，一者是民气，一者赋税。”
天微微亮，天幕还是一片深蓝，李玄都从本身的房间出来，路过裴玉的房间，裴玉还未起床，想来是昨晚抄书抄到很晚。走过楼梯口的时候，碰到了一样夙起的裴舟。
因为正主已经退场了。
裴舟缓缓道：“既然李公子也曾在帝都城中待过，那么遵循李公子看来，我大魏朝会有本日这般局面，是何原因？”
然后就是那位出身于燕国公府的小公爷，名叫曹建德，现在在青鸾卫都督府中挂名都督同知。
凶神上门，怕是没有功德。
两人一起下楼，此时堆栈的老板娘也已经起床，正站在柜台前面算账。
裴舟点头道：“这几日与李公子扳谈，看李公子的辞吐和见地，实在是不像平常江湖武人，另有那日脱手相救时，能对青鸾卫的嫡派如数家珍，也像是曾与青鸾卫打过很多交道。”
花花肩舆大家抬，李玄都一样笑道：“也难怪裴老是士林大儒，相互相互。”
在三人以后，另有十几名随行之人，有身着青衣或紫衣的青鸾卫，也有身着便服之人，应当是那名年青公子的亲信扈从。
“甚么反贼？”青鸾卫死死盯着老板娘，问道：“天然就是与朝廷做对的人，我再问一遍，你们堆栈是否藏匿反贼？”
李玄都哑然发笑道：“裴老未免太看得起李或人了，这是一个大题，想要完完整全解答出来，怕是要留待后代之人。”
李玄都轻叹道：“这不是浅显的河，这是一条鹅毛不浮的弱水，想要过河，非要支出无量头颅和无量鲜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