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现在大魏朝的局势而言,看似危如累卵,可如果有充足的赋税,民气不散,不管是内奸金帐汗国也好,还是内患伪周、青阳教也罢,都不敷为虑。当年张相主政时,秦都督带领雄师光复秦州、凉州,摈除金帐汗国雄师,便是明证。”
李玄都点了点头。
除了这两点以外,如果有人企图对堆栈不贵,承平宗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哪怕承平宗已经封山。
这里的大道,当然不是甚么长生大道,而是切实在实的治国大道。当然,神通也不是说方士们用的术法,而是说权谋和各种机谋手腕。
老板娘翻看了下账册,道:“回大人的话,有五十七人。”
“既然裴老如此说了,那我就说了,不过是一家之言,有所公允之处,还望裴老不要讽刺。”李玄都清算了一下思路,说道:“在我看来,历朝历代,不管如何更弦易辙,始终有两点未曾变过,一者是民气,一者赋税。”
老板娘合上账册,低垂着视线,道:“大人明鉴,我们都是端庄买卖家,那里有甚么反贼。”
两人一起下楼,此时堆栈的老板娘也已经起床,正站在柜台前面算账。
李玄都安然承认道:“的确是在帝都城待过一段时候,倒是算不得朝廷中人,毕竟没有官职,只是白身。并且在天宝二年以后,我便分开了帝都城,今后不再与朝廷有甚么牵涉了。”
李玄都轻叹道:“这不是浅显的河,这是一条鹅毛不浮的弱水,想要过河,非要支出无量头颅和无量鲜血不成。”
李玄都反问道:“裴老如何俄然问起这个?”
一名年青伴计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青鸾卫身后的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杆扫帚。
李玄都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义士暮年,壮心不已。如裴老这般国之栋梁,也一定没有东山复兴的那一日。”
青鸾卫蓦地减轻了语气:“此中可有反贼?”
堆栈内的氛围突然一凝。
凶神上门,怕是没有功德。
天气渐亮。
“从武德十一年到天宝二年,不太短短三年,为何武德十一年的时候能够打得过,而天宝二年时就打不过了呢?在天宝二年的时候,赋税还是充沛的,这便是民气之故了。”
这名青鸾卫环顾四周,问道:“堆栈里有多少人?”
老板娘没有说话。
李玄都哑然发笑道:“裴老未免太看得起李或人了,这是一个大题,想要完完整全解答出来,怕是要留待后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