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绢听李玄都久久未曾出声，便感觉本身刚才说话有些重了，只是面薄，放不下女子矜持去认错，因而道：“你活力了是不是？堂堂男人汉大丈夫，宇量恁地局促。”
两人再度堕入沉默当中。
李玄都对于这个答案哑然发笑。
这一次，李玄都仿佛又变成了阿谁初见时的账房先生，固然客气，但透着一股陌生。
过了半晌，白绢转过身来，红晕已经褪去，问道：“你是说甚么？”
白绢游移了一下，答复道：家父在秦家排行第二，秦部堂是我的三叔，‘天刀’是我的大伯，秦素是我的堂姐，这‘欺方罔道’便是堂姐交给我的。”
第九十五章 落日西下
“我真没有活力。”李玄都点头道：“只是想起了故交。”
提到帝京之变，他又俄然想起张白月了，仿佛被在三九气候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表里皆冷，同时在心底涌起一股庞大的负罪感受，只感觉对不起她，方才的热络心机一下子便没了大半。
白绢倒是不信，转过身去：“你说女人丁是心非，男人又何尝不是，碰到标致女子，不是也是，可如果这个女子不标致，便是也不是。对不对？”
李玄都非常明白，他看似到处是故交，大有天下无人不识君的架式，可真正有过命友情的，能拜寄身家性命的，一只手都用不了。
李玄都无法道：“我真没有如此意义，仅仅是猎奇罢了。”
白绢轻声安慰道：“‘命’之一事，不能强求。就算是老玄榜上的神仙，也不能强求命数如何。李先生，你还年青，总不能孤傲终老，他日未始不能另有良伴。”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竟是感觉心灵从未如此安静平和。
李玄都叹了一声：“好歹是一起经历大战之人，还是叫我紫府吧，如果实在不喜好这个称呼，叫我老李也行。我有个兄弟，他叫胡良，原是补天宗的弟子，想来你也应当熟谙，他便喜好如此称呼，说是叫我一声老李，他便感受年青了十岁。”
白绢嘲笑道：“登徒子不必解释。”
这一刹时，李玄都想起了很多，多是旧事，有喜有悲，旧事中的人，有的人还在，有的人已经不在了。
李玄都无言以对。
白绢悄悄“嗯”了一声。
李玄都道：“前路苍茫，不知何去何从，不知何时是绝顶。”
李玄都点头道：“没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