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望向秦素,沉默了很久,方才说道:“你这般境地,倒是要比我高多了。”
处理了这些清微宗的天微堂弟子,两人持续往琅琊府城行去。
秦素固然内疚害臊,但性子却不扭捏,不然方才也不会出言安抚李玄都,只是此时她却感觉有些失落,她不介怀李玄都忘不掉张白月,如果李玄都真是那种喜新厌旧的负心薄幸之人,她才不管甚么紫府剑仙,或是清微宗的四先生,毫不会多看他一眼。她只是惊骇李玄都将她当作张白月的替代品,这段时候以来的存亡相托也好,辩论闲话也罢,都是假的,都是哄人的。
秦素柔声道:“如果那位张女人还活着,你就对我如此这般,那我不但瞧不起你,还要赏你几刀,不过张女人已然走了,你想守她平生也好,还是再寻夫君也好,这都是你的自在。”
秦素明知他是谈笑,但还是有些着恼,快走几步,不乐意理睬他了。
秦素依着一根亭柱,皱了皱眉头,道:“我爹没有提起过此事,他只是说补天宗不是我们秦家一家一姓的私产,他不但愿我接掌补天宗,以是才会让我拜在忘情宗的门下。”
秦素低声道:“方才还是伯父,现在就是秦先生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逝者已矣
不过秦素有两点好,一是不记仇不翻旧账,再有一点就是心软,走了没多久,看李玄都跟在前面走得艰巨,她又悄悄放慢了脚步,重新与李玄都并肩而行。
想到宁忆,李玄都又想起了本身常常念叨的那句词:“男儿到断念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亭外有一道山泉顺着山势流淌而下,哗啦啦作响。
秦素檀口微张,有些惊奇,有些羞怯,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一下子堕入沉默当中。
李玄都点了点头,轻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此。”
李玄都笑道:“我可没说半子是我。”
秦素点头道:“我没有你这般境地,只晓得人活活着上,七分想本身,三分再想想别人,老是要越活越好才行,如果连本身都顾不过来,还谈甚么天下百姓和九州万方。儒生们有句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故扫天下?你若不是大鹏,只是蝼蚁,又如何去救其他的蝼蚁?”
固然他在面对秦素时,显得轻浮浪荡,仿佛是个游戏风月多年的荡子,但在实际上他很少与女人打交道,打交道的手腕也谈不上高超,碰到这类景况,他只是模糊感觉有些不安,却又不晓得该如何弥补。
在秦素惊奇的目光中,李玄都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双眼,语气轻柔却又果断地说道:“秦素,我喜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