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没有说话，低头哈腰向后退去。
秦素伸手在李玄都的面前晃了晃：“傻了？”
李玄都道：“我姑姑、石无月、宁忆，比及我们两个也踏足天人境以后，不是恰好五人？”
石无月眼神冰冷地望着西门玉萍：“你说对吗？”
“亲信。”秦素轻声反复了一遍。
秦素对于清微宗的三十六堂略有所知，晓得天机堂与天魁堂、天罡堂并列为上三堂，天机堂堂主掌管耳目刺探和宗内度支，位高权重，如果抛开老宗主和副宗主这些增设位置，能够在清微宗坐第四把交椅，仅次于宗主、天魁堂堂主、天罡堂堂主。由此可见李如是在李玄都心目中的位置。
西门玉萍固然强自站直了身子，但还是汗流浃背。
秦素轻声道：“我也会。”
李玄都问道：“大抵多少？”
秦素白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忽听石无月终究开口道：“西门玉萍，你还记得我吗？”
秦素神采微红道：“哪来的一手之数？”
秦素被他逗乐：“我是不是上了贼船？”
秦素的脸颊红扑扑的，道：“主如果用于闲事，我才气压服我爹调用这么多的钱，如果是我私家用处，比如说修建一座别院甚么的，可就没这么轻易了。”
石无月感喟道：“你太让我绝望了，不过我现在不想与你计算，你带人归去吧。对了，归去后让人送一万承平钱过来。”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俄然从庙门方向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遵循事理来讲，此地间隔庙门极远，再大的声音都传不到这里才是，不过听动静，仿佛与石无月有关，两人对视一眼以后，立时向庙门走去。
李玄都道：“当年我有望担当宗主大位的时候，他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不管是忠心还是才气，都无可抉剔，如果我能成为清微宗的宗主，那么我会让他做天机堂的堂主。”
李玄都迷惑道：“追加一万承平钱？”
“的确是傻了。”李玄都抓住她的手，感喟一声：“当年我最风景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想都不敢想。”
李玄都道：“就算石无月肯归去，我也是不放的，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别说是一名天人境的大宗师，就是归真境、天赋境，我都来者不拒。”
李玄都怔然无言。
秦素想了想，如果把她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处所，一关就是十几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乐律乐器，再也看不到名山大川，她非要发疯不成，石无月现在还只是半疯，已经难能宝贵，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石无月现在重见天日，必定死也不归去，想到这儿，她心有戚戚地说道：“这倒是道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