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又道:“遍观古今,只是内部皇权更替而无一场自下而上的鼎故改革,鼎祚不会悠长。”
李玄都略微沉吟后说道:“正所谓天下局势,分合局势不成逆也,现在天下气象甚恶,明火执仗之案时出,流民各处,饿殍遍野,民穷财尽,乃至各州渐成盘据之势,人自为政,当明天家徐氏何如?”
李玄都道:“天然不是。玄都此来,是想要向大祭酒就教帝京之事。”
在这座万象学宫中,也是有女子的,不过分歧于男人,男人中另有豪门后辈,女子却都是达官权贵出身。事理也很简朴,豪门男人能够科举仕进,鲤鱼跃龙门,豪门女子却不能仕进,天然也就绝了读书的动机。而士族女子今后嫁人,便是一家主母,要将偌大一座府邸、数百家生子、田庄耕户、买卖伴计、各种账目办理得清楚明白,非要识文断字不成,固然大户人家能够请先生创办学塾,但万象学宫名声在外,端方又严,还是有很多人家挑选将后代送入此地。说句功利之言,宦海上都讲究一个同窗、同年,万象学宫中出了这么多朝廷大员,自家后代就算学不到甚么微言大义,能早早堆集些人脉干系,也是极好的,今后提及来,本身同窗做了封疆大吏、中枢阁臣,脸上也有光彩。
苏怜蓉所说的琴舍不大,却很高雅,地处偏僻,环境清幽。李玄都和秦夙来到琴舍门外,却见里头有十余位女子,正在听一名老妇操琴。
在他看来,这位老妇的技艺不成谓不谙练,只是少了几分灵性,就像练剑,有些人练了一辈子的剑,不知变通,默守陈规,永久不会成为顶尖的剑士,更不成能改进前人的剑招,想来操琴也是如此,学别人再多,那也是别人的,没有本身的东西,就没法称为大师。
几名女子循名誉去,固然不晓得这老者的身份,但纷繁施礼,口称“先生”,毕竟这么大的年纪了,总不会是个肄业的学子,而这个说法中规中矩,如何都不会出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