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死时,她还一向担忧他的安危,暗自发得以独孤盛的兵权在握,应当不至于沦落到阶下囚,丢了性命的境地,这两年来,她一向盼着能有一天再次收到独孤盛的信笺。
快七十高龄的他,髯毛头发都已经被人拔光,牙齿也都被敲落,一只眼也被打瞎,身上没有一块无缺的皮肤。
“此次镇守开封的人也是你和张老板娘的旧识,几年前的盐帮帮主裴虔通,现在是宇文明及部下的头号大将,我猜当年他因为你和张老板娘的启事,对独孤老将军挟恨在心,独孤老将军一向是杨广的宫中侍卫统领,宇文明及犯上弑逆时落入裴虔通的手里,关押在地牢……”
甄命苦点了点头:“是我。”
一辆马车停在张氏从马车上跑下来,冲进医馆,瞥见面前的景象,浑身如遭雷击普通愣在那边,眼泪如珠普通啪嗒啪嗒地掉落。
甄命苦与程咬金站在门口,神采格外埠凝重。
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浑身缠满了纱布的独孤盛躺在荥阳城的一间医馆里。
甄命苦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王玄应他记得,当初他被裴虔通追杀,为了救张氏,曾经冒险潜入洛阳向当时的右武卫大将军独孤盛求救,成果被王玄应给阻截,若不是程咬金半路杀出来,他说不定已经死在王玄应的手里。
这个白叟,是这个天下上除了她爹以外无前提对她好的长辈,是她爹活着时独一一个无好处干系的至好老友,在那大家自保相互排挤的宦海中,独孤盛是一个异类,却总能耸峙不倒。
程咬金顿了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回顾的神情,看模样那地牢成了宇文明及和他的部下宣泄失利肝火的人间天国。
就在这时,一向在门外隔壁用手机的窃听器偷听两人说话的张氏,俄然从门外跑出去,不顾刚才还对程咬金视而不见的态度,一把抓住程咬金的手臂,欣喜万分地问:“我独孤伯伯他在那里,他还好吗,你快带我去见他……”
甄命苦看着这一辈子古道热肠,以忠义为怀,恪守原则的白叟,心中俄然涌起一股打动,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甄命苦眉头一皱。
他的神智垂垂开端恍惚,眼神开端恍忽。
郎中们聚在一起,一边会商着,一边点头感喟,眼中明灭无能为力的无法。
张氏慌到手足无措,只懂大哭,转头朝甄命苦嚷道:“相公,你快过来,你快过来呀,你快跟独孤伯伯说说话……”
他脑海中闪过连续串恍惚的影象,却如何也记不起来当时救的到底是凌霜还是张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