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爸爸和萧妈妈都是极热情肠的人,非要把他们送到车站才放心,何况拎着这么多东西,多小我手老是好的。
日暮时分,因为家明和他爸爸要赶着回城里的最后一班车,这里偏僻,车子又少。走的时候,萧妈妈又是干货又是刚从菜园子里才摘下来的新奇的生果蔬菜拢了两大袋子要阮爸爸带归去,她晓得城里不缺这些,可新奇的时令蔬菜城里人但是不常能吃到。阮爸爸当时执意不肯收,可毕竟美意难却,只好满载而归。
温和的月光透过沾满了飞蛾蚊蚋的陈腐纱窗疏疏落落地打在他的脸上,实在细细看来,家明的脸部侧面表面很都雅,悬直矗立的鼻梁下,一张嘴唇棱角清楚,线条温和。固然只要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一种豪气矗立的文雅颀长的气质。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还是引不燃。越是燃不起来,她就越急,越急就越是事倍功半,最后干脆把扇子往中间一扔,负气似的蹲在炉子旁,托着腮,转着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眸子子瞪着阿谁悄无声气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陌生的家伙。
一场风波终究停歇,亦绾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可还是低泣抽泣着,恍似蒙冤的是她,而不是他。
轻风暖暖地拂过他的脸庞,被烟熏的乌黑的一张俊脸上镶嵌的狭长的丹凤眼尽是迷惑不解的看着萧亦绾,像个等候求知的孩子。
萧爸爸满脸的肝火刹时就消逝无影了,然后用手悄悄地摸了摸家明的头,叹了一声说道,“也罢,你爸爸那边我来打电话跟他说,分开学另有好几天,你就在乡间好好地玩几天,玩够了就回城好好读书,你这乖孩子,别给我们亦绾带坏了才好。”
阮震霆不断地劝拦着他,可谁知这位老战友一点也不减当年的英姿,固然因为工伤还瘸着一条腿,可固执起来的那股蛮劲,便是牛也拉不动,幸亏另有妈妈拉着,他没辙,气得把脚上沾满泥土的束缚鞋脱下来朝亦绾劈脸盖脸地扔畴昔,多么惊魂的一刻,还好扔偏了。
亦绾只顾低头夹菜,妈妈正在厨房里拾掇着蘑菇肉圆汤,俄然爸爸想起甚么似地,说道:“咦,家明这孩子呢?刚才还在屋里坐着呢,如何一眨眼工夫不见了。”
该死。
亦绾撇着嘴,爸爸连对外人都偏疼。哼,阮家明,我看你能有多乖,看我坏透了顶的萧亦绾如何把你变成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不折不扣的地痞小痞子。
哼……打就打,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