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弃似地推开他的手,假惺惺,她最不爱吃这一套,忿忿地说,“要你管。”
她仍然生闷气似的别过身去,不去理他,但是俄然惊觉,这里明显是她家嗳,那里竟然冒出了这么个不明物体。
摩拳擦掌,只消一拳,便能够直接把他打回故乡了。但是明智禁止了胸中的肝火,爸爸返来,如果看到他顶着个红猪头,又要受皮肉之苦。这天煞星如何老是跟牛皮糖似的,轰也轰不走,粘死了。
他浅笑着翻开她的衣袖,一道红红的伤痕鲜明映入视线,一点不见消褪的影子,反而肿了起来。
哼……打就打,谁怕谁啊?
他冲她笑了笑,和蔼地说道,“像你那样,是引不燃炉子的,炉子底下要掏空,有了充足的氧气火才气燃的起来。”
“另有,”她用一根纤细的手指指着他高挺的鼻梁警告道,“不准喊我嗳,听好了,我叫萧亦绾。”她一字一顿地说,义正言辞。
亦绾只顾低头夹菜,妈妈正在厨房里拾掇着蘑菇肉圆汤,俄然爸爸想起甚么似地,说道:“咦,家明这孩子呢?刚才还在屋里坐着呢,如何一眨眼工夫不见了。”
他再一次翻开她的衣袖,谨慎翼翼地用棉球沾着红药水一点一点的上药,乌黑的肌肤映着红的洇开了的药水渐渐地排泄来,在温和橙黄的光晕下,竟淡雅似胭脂匀染。
该死。
日暮时分,因为家明和他爸爸要赶着回城里的最后一班车,这里偏僻,车子又少。走的时候,萧妈妈又是干货又是刚从菜园子里才摘下来的新奇的生果蔬菜拢了两大袋子要阮爸爸带归去,她晓得城里不缺这些,可新奇的时令蔬菜城里人但是不常能吃到。阮爸爸当时执意不肯收,可毕竟美意难却,只好满载而归。
但是亦绾内心捣鼓着还是这个叫‘家明’的男孩子。
“女孩子还是和顺点好啊,”在她还没发飙之前,他俄然话锋一转,问道,“嗳,你家有没有红药水或是消疼止痛膏之类的啊?”
阮家明不由感觉好笑,小小年纪,眼神里竟能喷收回腾腾的杀气,跟个侵占过当的小刺猬似的,公然有点野,有嚼劲。
但是,总有一天是那样的悠远,她不怕,她喜好苦涩过后的甘之如殆,因为那才是如糖丝普通的真正的甜。
“呀,这是亦绾吧,都长这么大了呢,当时候还才这么点,可一转眼都成大女人了,真是不平老都不可啊!”他一边比划着当时还在襁褓中的小亦绾到底有多小,一边举着个盛满白酒的小瓷杯子不堪唏嘘光阴暗暗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