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诚志“呔”了一声,肃容道:“垂髫小儿莫要胡说,陆庄主年纪悄悄却为人朴重,心肠良善的很,不知如何惹上仇家了?”这最后一句倒是在问那庄丁。
“谢贤弟!你终究到了!”蒋诚志翻身上马,满面红光,朝他拱手。
陆展元闻言浑身一怔,方才谢曜隐在角落,几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是现在他站在亮处,灯火明灭之下,一双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的谛视本身,竟忍不住要将这平生所做的负苦衷都透暴露来。
蒋诚志当日也是被绑在木桩上的江湖人之一,他当下将谢曜那日于聚义庄的事情说了,谢诗竹听得连连点头,对谢曜道:“忘玄大师,我们旧友相逢,不若聚上一聚。陆家庄的陆庄主,乃是诗竹拜把子的兄弟,他大婚邻近,你也一起来热烈热烈。”
两人说罢,相视一笑。自从申屠行冲和丁跃相互晓得出身,同病相怜,十几日相处下来豪情越来越好,真如孪生兄弟般。丁跃俄然取出扇子,往申屠行冲肋下挠去,连蹦带跳道:“大哥,我给你挠挠。”
蒋诚志笑道:“若非忘玄大师救下我等,以一己之力拦住蒙古兵,蒋某现在能不能呈现这里还是题目。”谢诗竹闻言来了兴趣,问:“蒋堡主,另有这等事?你快说来听听。”
庄丁摇了点头,表示不知。
谢诗竹遣人将礼箱搬上马车,两马并行,同那蒋诚志说谈笑笑,俄然门路上窜出两个玩弄打跳的孩子,铁扇反光,惊了谢诗竹坐骑,那枣红马抬头长嘶一声,直立而起,将谢诗竹摔翻马背。谢诗竹养尊处优技艺极差,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枣红马兀自惶恐不已,蒋诚志大喝一声,这枣红马不知为何更加惶恐,眼看马蹄就要落在谢诗竹腹上,蓦地间柳树林中冲出一匹灰马,将这枣红马狠狠一撞,那枣红马被撞四肢一颤,竟歪倒在地,口吐白沫而亡。
谢诗竹乃法玄大师侄儿,家道优渥。只见他教唆七八名仆人,从船舱里抬出三大箱东西,皆用红布挡住,贴着大红双喜字。远处一阵马蹄短促,岸边奔来一队人马,谢曜不看不打紧,这一看才发明又有熟人,恰是在西夏别离不久的山西归业堡堡主蒋诚志。
谢曜伸手捋捋马鬃,心中泛苦,欣然道:“芦苇……芦苇……飘零之物,随风而荡,平生颠沛流浪。”芦苇全然不懂话中凄恻,反而蹭得更欢。
这二人将话说死,谢曜若欲回绝却也不能,只得上前两步,抬眼看着他面庞,定言道:“陆庄主若无负苦衷,鄙人自会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