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珂对着那侍从点点头,算是默许了我的安排,转过甚看向我时却满脸无法地感喟:“殿下还是过于心软了。”
见我看她,嘴角自但是然地扬起一抹浅笑,伸手摸了摸我的鬓发,显得非常密切:“朕听探子来报,晗儿此去祭天路上,几次三番都几乎糟了贼人暗害。心中担忧,乃至于夜不能寝,食不知味……现在见你安然无恙,朕便放心了。”
转念一想,成心教邝希晴将她调回身边,我用心提起姜灼,筹算将她好好夸一通:“是啊,幸亏一起上有姜侍卫庇护我……”
我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鼻端嗅到的是一股稠浊着安神花香的龙涎香气――这类味道,只要天子的身边才有。
晚了一步冲上去的姜灼直直地立在那儿,生硬得像是一具雕塑――是在悔怨没能救下她么?
心中压着很多事,一起上都恹恹地不肯意说话;马车颠簸着,翻开车帘的时候却老是见不到那一袭矗立的身影。
安抚住那些百姓,从底子上根绝被人泼脏水的能够,才是首要考虑的事。
因是背对着我,教我看不见她脸上的神采,只是看她冷静地替曹先敏接回了下巴,抬手合上了她的双眼,随即站回了我身后――有一瞬,我竟感觉她身上满盈着一股子难言的哀伤,也不知是不是我太多心。
这类感受――叫做麻痹。
一则,邝希晴身为天下之主,万民之御,不会不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事理。
“那么,这王瑚究竟有没有贪墨朝廷拨下构筑堤坝的款项?”点了点头,我又问道。
站稳之际,心头又是黯然:这跟在驿站的场景多么类似,当时软玉温香,有多甜美,现在形单影只,便有多么落寞。
或许是有的。
“珂姨,那王瑚的事……”嗤笑本身不知不觉变得冷酷,我也偶然与她辩论,转而问起了之前被打断的题目。
再醒来倒是腹中饥饿而至。
如果不是我将她从人群中揪出来,如果不是我咄咄逼人的查问,如果不是……可惜人生向来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颜珂有些难堪地沉默了半晌,见我一向倔强地盯着她,这才踟躇着说:“殿下也晓得,身为豪门仕女,没有根底,全凭一己之力坐到一城太守之位,少不得要高低办理一番,这银钱的来处嘛,便无从得知了;不过,那王瑚是个明白人,即便贪墨了一些,也是点到为止,毫不会犯下堤坝被冲塌这等大错――依我看,这或许恰是那曹先敏背后之人用心设下的骗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