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说:“关外局势确切极其险恶。洪承畴等被围至今,内缺柴炭。外无救兵,怕不会支撑多久。祖大寿早有投降东虏之意,且又有浩繁亲眷在彼勾引,只是对皇上畏威怀德,不肯遽然叛变,城中又有榜样旅等部军马不受其节制。唯恐举旗叛变之际变生肘腋,故而尚在锦州死守。但是,拖延日久,则祖大寿必降无疑。锦州一失,广宁便成孤城,洪督师部下各镇兵马不免随之崩溃。虏兵锐气方盛,或蚕食蚕食,或长驱南下,或二策同时并行。操之在彼。我军新经溃败,实无对付良策。微臣身为本兵,不能代陛下分忧,实在罪不容诛。”
要真的是如许,那傅宗龙和丁启睿岂不是败得太冤枉了?!我如何从牢里把你这个家伙给捞了出来?!
“微臣之策,恰是师法当日杨阁部之故智。然边军劳师远征,终是弊大于利。曹、王之败,便是其例!便若辽人守辽土,新军守其土,可令山西镇巡抚蔡懋德、湖广巡抚宋一鹤、凤阳总督马士英、在陕西、山西、湖广、南直隶诸处大练新军,以免局势伸展,流贼苛虐,也若当年杨督时四正六隅、十面之网之策,围堵流贼!”
但是。谁都清楚,兵马粮饷四个字提及来简朴,要想筹措变更,只怕还得要今后时在天津天后宫中驻节的宁远伯李守汉头上打主张。但是,宁远伯的算盘珠子也不是那么好拨弄的,弄得不好,便又是一个朱温、李克用。
崇祯十五年仲春十八日早晨,玉轮刚升上皇极殿转角处的琉璃瓦脊上。清冷的月光晖映在屋檐下的几个小冰凌上,明灭着些许寒光。
晚膳时,他获得宁远镇总兵吴三桂送来的告急军情,说祖大寿派人搏命送出军情,其部在锦州被围日久。粮草尚可对付,但是城中无柴草取暖。又逢大雪,城中已是兵无斗志,危在朝夕。并说风传黄太吉一旦攻破锦州,堵截关表里联络便将大肆打击广宁,毁灭洪承畴所部这数万人马。
南面,有平贼将军左良玉的十万人马,由南向北缓缓压来。李自成与曹操二贼,如果不想领着数十万人马跳黄河,就要与这三路雄师决斗。
中原,李自成、罗汝才引领百万流寇围攻开封;辽东,黄太吉不顾酷寒大雪,趁着明军临时撤退就食的空当,冒死攻打锦州城。山东,李守汉的至公子又在那边推行新政,搞得各地官绅怨声载道,言论鼎沸,弹劾李家父子新政害民误国的文书汗牛充栋。京师,固然宁远伯赶回天津以后,会同户部、兵部、司礼监、御马监等衙门构造京畿兵马民夫,砸开了南北运河,疏浚了粮道,同时雇佣多量沿岸公众充当纤夫,牵引粮船,勉强减缓了京师粮价飞涨之虞,但是,短短的半个月,京师又抬出去了数千具冻饿而死的流民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