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见日头太盛，唤了棠宁去了一旁凉亭。
云纹锦绢包着复色海棠的花种，几十株已经结包，花叶繁复比人还高的垂丝海棠，另有十余株极其贵重的西府海棠幼苗。
宋家没教过她管家的事情，姨母昔日倒是提过，可她那会儿帮衬着想要奉迎陆执年，学那些没甚么用处的琴棋书画，对于姨母先前送来的帐本账册只学了个半吊子。
“我正想要人帮着我清算一下我外祖父和阿娘留下的遗物清单，并且等跟宋家那边掰扯清楚后，我还得将阿娘他们留下的财产跟宋家做个切结，银钱之上毫不能让他们多占分毫，也不能落人话柄。”
“这当奸臣的天然有当奸臣的面子，如果连掘几株花木都得惧人说嘴，那本督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萧厌喉间轻笑，光影涣散间，如寒霜融于春光。
花鸟司的人手脚本就极其利落，见着萧督主竟然亲身过来，手中速率又快了几分。
萧厌眸色宽纵：“可要我让人帮你？”
或是因为表情好，棠宁说话时尾音上翘，染着几分沁人的绵软。
院中泥土被翻开，一株株海棠被种了下去。
棠宁摇点头：“不消，让她出去吧。”
宋茹性子胆小，胆量极小，因不得人看重常日极少踏出房门，在府里更是没甚么存在感。
若非本日俄然过来，花芜都将近健忘了府里另有这么一名女娘。
“本督恶名遍野，奉承于圣前，大家都道萧贼奸佞，弄权于朝堂。”
纪公公问清楚处所，又扣问了棠宁大抵想要个甚么模样的海棠园，大抵打算了下便领着花鸟司的人繁忙了起来。
花鸟司领头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宫人，姓纪，笑起来跟弥勒佛似的。
棠宁“嗯”了声：“晓得。”
宋茹谨慎看了棠宁一眼，见她眼里是笑，这才放松了些，捧着那酥饼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她谨慎看了眼身前高立的府门，忍不住生了几丝退怯之心，合法她踌躇着是不是要分开时，就突闻门前人唤她出来。
似是怕棠宁曲解，她小声说道，
“你是我阿兄，我天然向着你，别说阿兄没错，就算真有错，那必定也是旁人的错，是他们先来招惹阿兄的。”
棠宁摇点头：“先不消，阿娘留下的东西都有清单，二房财产也有契书，宋家那头做不了假的，我想先本身尝尝，如果有不懂的再找阿兄。”
前两日的事情闹的那么大，萧厌又是勒迫太医署，又是与御史当朝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