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戾太子,就是此次宋家牵涉到的那人,当时你还年幼未曾见过那人被立储时京中是多么喧盛,他曾被满朝奖饰,曾是众望所归,大家都道他若能即位必是一代明主,可你见他了局。”
满都城“朴重之士”谁不骂他弄权,那些自夸清流之人更是不屑与之为伍。
铖王妃垂眼遮去眼底冷嘲:“谁晓得呢。”
铖王妃对于萧厌所知未几,可当初与铖王一起时他经常会提起朝堂之事。
幼年就已是储君,只要安稳向前那天子之位迟早是他的。
“感谢姨母。”
宋棠宁听得入迷:“姨母,戾太子当年到底有没有谋逆?”
见她脸愈发的白,铖王妃赶紧收住了嘴里的话:“不过幸亏此次没事,你也别太担忧了。”
萧厌指尖惨白,用力扣动手上扳指,半晌才朝着杭厉道:“守好了她们。”
铖王妃见她眼圈微红忍不住轻叹了声:“萧厌身处的位置本就大家侧目,更遑论他又是内侍出身,比不得朝中那些世家清流出身的端庄朝臣,他这些年替陛下办差狠辣张扬,招惹的人不计其数,若非他当真短长恐怕早就已经被人所害。”
“谋逆犯上,火烧禁宫,东宫数百人一夜全成枯骨,而他身后也遭挫骨扬灰,本是骄阳一朝跌落深渊,现在大家提及他时都道他残暴残暴,是谋逆犯上的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但是当年的本相到底如何又有几人晓得?”
他们不会去在乎萧厌到底做了甚么,不会去管他文武双全才气多强,他们只感觉他身有残破就该如蝼蚁蛇鼠,躲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
谋逆……
“督主。”
萧厌悄悄看着窗户上透出的剪影,仿佛又看到了那场倾天火光。
萧厌颔眸:“不必了,走吧。”
“今上便是戾太子落败后才得以顺利入主东宫,是以对于此事极其忌讳,你只看宋家不过是与戾太子旧人有所牵涉便被满门下狱,以是别与外间提起这桩旧事,也别在人前对当年之事暴露迷惑。”
杭厉垂眸:“诺。”
大家都说他不得好死,说天子走后他失了庇护,定会被人五马分尸,曝尸荒漠。
铖王妃见她水光盈眼,伸手重拍了拍她:“你要明白,萧厌将来如何,与他是否奸佞没有任何干系,若说奸佞,他一不祸国殃民,二未残害忠良,这些年死在他手里的人固然不计其数,可若说全然无辜受屈枉死的却也没有几个。”
铖王妃愣了下,有些沉默下来,过了好久她才低声道:“你是怕萧厌将来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