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韩恬的儿媳。哦不,应当说是前任儿媳。
烛光仿佛被甚么挡住,白底绣花的纨扇上只余暗影。我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像青草中混着酒气和汗气,斯须,手上的纨扇被按了下去。
“将军……”那身材坚固而沉重,我被压得难受,想把他推开。
一句话点醒韩恬,他唯唯连声,第二天就把傅寔的女儿傅嫤送到了营中。
正如二兄畴前说的,装模作样是我的本性。
韩恬不敢不去,战战兢兢地开了城门赴宴。魏傕倒是热忱,美酒歌伎,高谈阔论。半酣时,他忽而笑问韩恬,说他听闻先帝司徒傅寔的遗女在莱阳府中,确否?
身上,魏郯仍瘫在我身上,脸却歪在一旁,安稳的呼吸中尽是酒味。
老妇仿佛很对劲,转而叮咛侍婢去备些洗漱用物,一会将军来了好服侍。
傧者指导她们隔案对坐,摄衽洗漱以后,赞者唱起祝词,二人分食盘中的肉,又饮下各自半边匏瓜中的酒。苦味伴着酒气满盈在口腔,我的眉头皱也不皱,用力咽了下去。
一名侍婢过来把我搀起,我眼观鼻鼻观心,缓缓迈步,身上的璎珞环佩撞击出清脆的叮叮声。
此人已经睡得苦涩。
我十五岁嫁来莱阳,现在已经二十。对于一个新妇来讲,这春秋算是很老了。
我将手中纨扇半遮,低头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鹅的新篇,欢迎跳坑~</P></DIV>
下巴上的手松开,魏郯在我的身边坐下来。我听到他长长地呼吸一口气,躺倒在了榻上。
“你见过我?”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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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过程,我一向保持着一个长安高门女子应有的风采,坐姿无可抉剔,没有抬眼。
“傅嫤。”他开口了,声音低而迟缓,“司徒傅寔之女,传闻你父兄押往法场之时,你披麻带孝,一起丧歌相送,世人皆觉得孝烈。”
烛光点点,在他的脸后烂漫会聚。魏郯看着我,那双眼睛幽深如夜,像一头兽温馨地打量着它刚捕获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