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挠挠头,“俺见他怪不幸的。俺爹死的早,俺没见过他最后一面咧。”说完神采有些黯然。
后生“啊”了一声,转头去看潘敞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潘敞亮点头晃脑地给后生讲授着“打赌之道”,就听得中间有人砰地猛拍桌子,碗碟也震得窜了起来,“店家,给我上酒!”
纨丝么,他还真就见过!
这高朋身后的小厮也赶快走了出去,傲然扫视了一眼,替主子问道,“我这也是白问一句,想必你这里也没有。”他不屑地看着潘敞亮,“纨丝传闻过么?”
如此便忙忙帮着两桌客人会钞,并叮嘱小二与潘敞亮、后生一起,把徐官人送出了和晟楼。
“纨丝”这俩字让他一下子醒了过来,他抬开端打量不顾小厮禁止大步走出去的男客,却见此人身材颇长,肩宽体阔,头戴云纹嵌珍珠碧玉小冠,身着宝蓝色团花湖绸直裰,腰间束攒珠腰带,又坠一块翡翠玉牌并五彩长穗宫绦,面如冠玉,人物风骚,一双桃花眼傲视生辉。
潘敞亮虽也想占这个便宜,可腹中实在饥饿,便劝着后生找了四周的一个平静馆子,想着非狠狠点些个贵菜来大吃一顿不成。
潘敞亮几时见过这般人物,顿时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脸上暴露奉承的笑来。
掌柜的一听,可不是,万一这不利家伙出了不测,最后一个到的处所就是这和晟楼,官府怕不是要来扣问?
那徐官人倒不胡涂,不知是真醉还是装醉,抓住后生的衣衿不放,嘴里乱七八糟地嘟囔着甚么也听不甚清。
继而又想到那偶尔相逢的后生之憨傻好骗,暗笑他做了两次冤大头,再多的钱也不敷他华侈;又忆起那一瞥之下的竹月纨丝,仿若华宝初绽,流光溢彩,虽不是他设想里的环球之宝,也是可贵的贵重。
如此患得患失地回了潘家村,两手空空却扯谎道碰到掳掠,二十两银子被歹人掳去。潘明好半点不信,直问他伤势在那里可曾报官,受劫于那边?他老婆潘三婶揪着他声声言道他必是去了花街柳巷不然如何几日不回?要不是有老娘护着,这一遭需求受些皮肉之苦。
“只不过他还未曾到得都城,就听到家里动静,说老父病重,老母命他归去见父亲最后一面。他便停在清沛县里,想将手中的十几匹竹月丝纨就近脱手好凑足返乡资费。可咱这清沛县里,那里有几个用得起那驰名的竹月丝绢?就用得起,可要这很多白丝绸何为?谁家有丧事不是扯几尺白布来。他却不肯将代价降的太多,传闻回绝了好几个成心买进的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