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大多肥胖、面有菜色,衣裳褴褛。更有乃至,衣服碎成了条条缕缕,衣不蔽体,冻得瑟瑟颤栗,身材青紫,冻疮肿得大块。
出了张家坊集市,武功山在望。
也有穿堂过弄、愁眉不展,被下属的情势主义、官僚主义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是基层小吏。
那山坡好似拔地而起。往上看去,山体伸展,直通乌云深处。
不去跟这等小人物计算,夜无眠等人,去各自入住。两间房的分派是,夜无眠与肖干云一间,江盼和楚烟一间。
夜无眠环顾世人。
真是荣幸,客房刚好还剩两间,不大不小的两个地字号房。要价竟然是每间一两银子一晚,比山下贵了不知多少倍。
夜无眠走江湖也有些光阴,走过的名山大川不知凡几,却没见过这么取名的。
楚烟貌若月宫仙子,江盼齿岁小、敬爱机警,肖干云粗暴威猛、不能久视,不然伤眼。
夜无眠沉默。
夜无眠抱着云生,把他的襁褓裹得紧了些,不让北风吹打他。
可惜雨中并无沾湿翅膀的蝇儿,能够充作它的晚餐。
他可没看过甚么“嵩隐士”、“老君隐士”、“岳麓隐士”、“岳阳楼人”、“洞庭湖人”等等。
楚烟掩嘴笑道:“公子所言极是。”
夜无眠奇道:“这倒是怪了,出云驿站中这么多客人,为何他却要恰好要来与我俩挤一间?”
他言语之间,对“秀才”打扮的夜无眠,不甚尊敬。想来是在这驿站中,见惯了官员士人。
修炼邪功倒也罢了,竟还暗中把持拐卖幼儿的买卖,把武功山的名誉,都给完整废弛了。
肖干云、江盼也无贰言。
肖干云俄然说道:“千百年来,武功山便是镇住湖广江西两界的名山,与衡、庐分庭抗礼。”
大家皆不一样,却临时都因为他,而走到了一起,结成了一个奇奇特怪的组合。
楚烟笑得高兴极了。
告别了老者,夜无眠等人更向前行去。
他病体才好,不容再复发。
对了,差点忘了怀中的小敬爱了。
地字房中,有三张床,甚是宽广,夜无眠和肖干云一人一床,还能空出一床。他便勉强以为,这一两银子的代价,也算划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