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彪形大汉,每日排汗甚多,又加上连番赶路,一双脚汗臭不成闻。夜无眠是个嗅觉灵敏之人,闻不得他这脚臭,是以筹办下楼吃面,好躲这熏人的味道。
夜无眠笑道:“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落款时。老肖,你彻夜也算碰到丧事了啊。”
夜无眠观其说话不似作假,踌躇盘桓了一阵。
他声音微小,觉得夜无眠听不到。
尹台窸窸窣窣道:“文兄,鄙人也是到了春情萌动的春秋了。如是女子,那我必定免不了要在她面前展露才情,吸引她,好让她喜好上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可否帮我问问你这位肖世叔,帮我确认一下,他是否定真是女子?”
本来如此。
特别是此二人,还是有内力傍身的武者,更是不能轻与之。
心中暗道:“摆布不过只是一晚,让他二人来住,也不是不成以。我夜晚本来就觉浅,如若他们有甚么坏心机、坏设法,如何瞒得过我的耳朵!”
看着他这副痴傻蠢绝的模样,夜无眠摇了点头。
既然肖干云都要文嘉与他同睡了,夜无眠天然也不会多说甚么,把门翻开,道:“两位,请进吧。”
难怪那位驿卒,对夜无眠前倨而后恭,竟是因为收了尹台的钱,帮他来办事。
到了夜无眠跟前,非常恭敬地,都朝夜无眠作揖施礼,礼数上非常殷勤,让人挑不出弊端。
驿卒见四下无人,才谨慎道:“民气隔肚皮,谁能知他们心中所想呢?不过我看那两人,乃是读书人,能够是得知了您也是读书人后,对您腥腥相吃了吧?”
肖干云哈哈大笑:“文徵明,是和唐伯虎齐名的吴中四才子之一!也是唐伯虎的老友。”
驿卒难堪地搔了搔头,自言自语道:“奇特了,猫儿喜好吃腥,方才有了腥腥相吃这个成语,如何会是腥腥相吸呢?也对,腥味是用鼻子来吸的,相吸倒也对……”
“竟,竟已是逆通修为?可骇如此!那我还是不了吧。”
谁知,才见到他,阿谁一向不说话的文嘉俄然欣喜道:“肖世叔,是你?”
之前一进房间,肖干云脱了鞋子,和衣就睡。
夜无眠忍俊不由,看着隔壁房间的楚烟,开门走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似有事要与他相商,赶紧做了个噤声的行动。
“那账册之上,登记了满册的人,你二报酬何就恰好找到了我呢?”
夜无眠点头道,“这驿站中读书人也很多,我并非独一的一个,这个来由说不太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