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甚么?当然不是游山玩水,高岳想实际考查下现任岭南五府经略节度使杜佑曾提出的新漕运打算。

哪日高岳将盐政一改,这群表面光鲜的盐商,怕是底子无还手之力,全都得土崩崩溃。

“如何如何?”

一听这个,诸位盐商顿时竖起耳朵,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非常体贴王海朝有无办成事。

高岳中间,一样骑马伴随的,有三衙的监司、虞侯,有扬州都督府的司马、判司,一样另有幕府行营的僚佐,可谓将扬州城的各衙署职员包括一空,绯衣碧衫,花团锦簇。

紧接着的答复就是,王海朝是灰溜溜从蜀岗子城的军衙里出来的,高汲公接待他喝茶,但也就是喝茶罢了。

“你们传闻了吗?王留后先前去处高汲公拜托来着。”

那天子的老舅吴凑来,没三个月,就因足疾被征还朝去了,至此淮南并无节度使,以是也没来得及动我们的盘;

以是这盘子,万不能砸在高岳的手里。

这句话,顿让在场的盐商们心灵笼上厚厚的阴云。

冬十月中,扬州城城中螺蛳桥前,穿着斑斓的各大盐商们堆积在和春阁食店当中,都是神采不豫的模样。

同时,俞大娘、镇水兵韩洄援助的船只,外加扬子留后王海朝老诚恳实供应的船只,合在一起,以宣润弩手戍卫,满载着扬子军府积蓄的大部分财贿,开端往山阳渎进发,随即筹办逆淮水,运抵到寿州下蔡,和高岳的兵马会聚。

中书门前,鼓吹喧天,飘荡的各色旗号下,高岳迁镇的步队可谓蔚为大观,打首的是三百名撞命郎,各个浑身高低包覆着铁甲,外罩着玄色的帛衫,脸上蒙着狻猊图案的帛帘,底子不暴露实在脸孔,望之骇人,当年平戎道血战,连西蕃那边的懦夫都被吓破了胆。

“你们,全把事情想得太简朴,那汲公之以是如此硬气,和廉洁朴直无涉,只因他背后有奥援,是兴元、蜀地和凤翔那边的商贾。只怕他平淮西后,还不晓得会如何措置全部淮扬的盐政呢?”

高岳的行营机构,自扬州而西,往滁州借道,走陆路往寿州而去;

窦彧,郡望和窦参不异,都在右扶风郡的平陵,不过他这支早已移居河南洛阳,以是在清查窦参一党时,和他并无牵涉,此次驱逐高岳,内心也是踏结结实的。

撞命郎行列后,是高举棨戟的防阁奴婢,戟枝上系着的彩缯长带飘荡,在黑漆漆的韦驮天指引下,于节度使高岳的马前开道。

这个打算,是杜佑在李希烈、李正己、梁崇义反叛时开端提出来的。杜佑当时以为二李一反,汴水、淮水很能够会阻绝;而梁崇义一反,汉水也能够会不通。便建言朝廷,疏浚琵琶沟和蔡水,然后在陈州淮阳转入颖水,再从颖水入淮,直接到寿春,沿西淝水南下,而后只要凿通淝水和施水(流经合肥处注入巢湖的即施水,也叫南淝水)间长达四十里的鸡鸣岗(查唐宋地理方面册本,似无此称呼,只在杜佑传记和食货志里提及,又清史稿里谈及肥水迳鸡鸣山,淮水来与之合,今合肥城蜀山区北有鸡鸣山,似便是此),便可将两条河道连通,然后南淝水可入居巢湖,而居巢湖又能过东关和濡须水汇入长江:如此江南、鄂岳、三川各地的米粮财赋,可直接沿江而下,从这条新漕河直抵东都,不消再绕道扬州,所谓“无浊河溯淮之阻,减故道二千余里”(浊河,应指黄河的泥沙入汴水,导致汴水常常性梗阻;溯淮,即扬州发的船只,过山阳渎后,要溯淮水一段,才气入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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