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人上前一一惜别,徐残歌叹道:“不知何年何月再相逢。”转念长声一笑道:“你我相知便可,残歌着相了。”
滕峰哼了一声,还自不满李落当日无礼之举。李落神采微微一红,非常难堪的回道:“夫人言重了,我怎会有如许考虑。只是夫人援手之恩未谢,又受夫人奉送,心中委实难安,还请夫人莫怪。”
入关之时,西戎戍边将士见是蜂后商队,没有过量盘问,便即放行,连带李落世人也一并放行,就是过关的课税也少了数成,其他行商尽都满脸恋慕的看着蜂后商队,难掩妒忌之情。
李落思考半响,缓声回道:“叔父所言与当日授我刀法者相差无几,只是依我考虑,所谓为器所奴者不过是为本身的执念所制,将本身的执念强加到他物之上,说到底不过是找个借口,杀人也好,救人也好,笑也好,哭也罢,都是人在做。一把神兵利器,或砍柴,或杀生,又有何别离?”
沈向东转头望了一眼,说道:“可惜了。”
李落点点头,浅笑谢意,一夜无话。
呼察靖摸不着脑筋,诘问道:“甚么可惜了?”
“这......”李落沉吟半晌,启颜笑道:“如此多谢夫人。”说完从蜂后掌中接过血玉,慎重支出怀***手一礼道:“路天早秋,边城夜暗,夫人一起请多多保重,他日四海升平之日,我与诸位同谋一聚。”
蜂后咯咯娇笑道:“奴家这块玉,又不是定情信物,吴公子不惧千军万马,如何反倒怕起小女子手中的一块玉了?莫不是也狐疑奴家手中的玉来路不正?”
李落讶声问道:“夫人这份礼,虽说我们叔侄不知其中启事,不过想必极其贵重,夫人互助在先,我们如何还能厚颜再收下此玉,多谢夫人美意。”
沈向东和李落一愣,不明以是,就听中间传来一众行商短促的呼吸声,显是此物不凡。沈向东略一沉吟,再看看蜂后,轻侧一步,没有说话。
“可惜了一名奇女子,花腔韶华却在这纷繁扰扰的乱世中求生。”
李落苦笑一声,索然说道:“怎能没有执念,我的执念在卓城,穷我平生,怕是看不透了,若看得透,我便反了这个天下。随他去吧,想的多了也是无用。”李落顿了顿,长身而起,朗声说道:“深谷青灯,闲度残生,只叹缘尽,莫恋尘凡。”
沈向东轻笑一声道:“好一个只叹缘尽,莫恋尘凡。长青心性之坚,幼年一辈中罕见人能及,或许老夫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