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那伽祭天余波未了,草海诸族民气浮动,逝者已逝,活下来的却不会善罢甘休,一时候草海风云动乱,流言四起。比及相柳儿安宁民气,停歇了流言,已是三个月以后。
李落没有防备,也没有多余的异色,略微有点男女授受不亲的内疚,看着面前这位面貌与壤驷葵有着七分类似的女子悄悄道了一声谢。
“传令下去,找到李落的尸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人有句古话,叫江山代有人才出,大甘积弱,却不乏问天而歌的豪杰豪杰,或许我们还是小瞧了他。”
“嗯。”
“如许啊……”
相柳儿率部再下天南时,已入了秋。
数百年来,这还是头一次祭天圣典被打断,万幸的是祭天圣珠和壤驷葵并无大碍,无缺无缺。
斛律封寒陪在相柳儿身侧,额头缠着白纱,右手连同全部臂膀也被白纱包裹,另有血迹排泄,此番劫后余生,也是负伤不浅。
相柳儿怔怔的看着斛律封寒,少见的暴露一丝疲态,轻声问道:“你惊骇么?”
李落没有说话,神采安静如初,便如壤驷阙所说,这一次坠下山崖受伤极重,五脏六腑连同周身经脉受创甚深,但和屏山遇险有些分歧,虽说现在动一动就感觉体内有千刀万剐般的疼,但内力还在,冰心诀内劲还是游走在周身的奇经八脉当中,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关键。单凭这一点能够鉴定壤驷阙没有在李落受伤的时候脱手脚,要不然李落昏倒不醒的时候,在壤驷阙面前只是一只待宰羔羊罢了。
女子微微一笑,道:“这里是在鹿野那伽北麓。”
相柳儿看着满目疮痍,喃喃自语道:“你这是一心想要求死么……”俄然,天空中飘下来一朵晶莹白花,相柳儿一怔,伸手接在掌中。白花落在掌内心,数息过后就消逝不见了,只留下一滴水珠。
壤驷阙沉默半晌,缓缓反问道:“那你又为甚么要救我?”
鹿野那伽到处哀伤,劫后余生的欣喜在哀伤里渺不敷道。
壤驷阙秀眉一扬,李落漫不经心的答复让壤驷阙颇是愤怒,正想反唇相讥,只听李落轻声问道:“为甚么救我?”
“卓叶的伤势如何样了?”
“部属这就去办。”斛律封寒恭声一礼,退了下去。
“这一刀,会不会自此以后就成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