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展开眼睛,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牵动了身上的刀伤,眉头悄悄的皱了皱,很疼,斛律封寒这一刀差点砍断了李落一条肩膀,入肉数寸,能瞥见白森森的骨头。
“报,拨汗,大甘马队已退回白鹿坡。”
草海,中军帐下。
李落布下的却月阵摇摇欲坠,战线岌岌可危。
这是一处山坳,稀稀拉拉的长着些灌木刺槐之类,叶已残落,漫山枯黄,没有金秋如霞之美,倒有灰头土脸的昏黄。
相柳儿看了一眼远处,安静说道:“该退了。”
少顷,草海几将连袂而来,守在中军帐前。相柳儿淡淡一笑,起家出了中军大帐。
这是一场豪赌,李落把本身当作了赌注,赌的就是赤眉山。不消多,倘若五天以内赤眉山还没有分出胜负,李落揣摩着该选一处风水好些的处所给本身挖个坑了。
草海联军并没有如相柳儿猜想的那样天亮之前攻破李落布下的却月阵,而是一向到了第二天傍晚时分才破开大甘军阵。李落当机立断,没有死守白鹿坡,实在也守不住了,率军撤走白鹿坡,不过并没有退走白鹿原,而是一头扎进了白鹿原四周的沟壑山林当中。
人多的时候还好防备,最难防的是人少的时候。
如许一来,草海马队没了战马脚力,天然要慢上一些,不过大甘将士却被草海联军团团围住,除了四周驰驱逃命以外,一旦分开藏身的山林,就是被草海马队搏斗的了局。破围,逃窜,间或里几番聊胜于无的埋伏,勉强的在草海追兵面前挣扎求生。
白鹿坡一战,李落所率十二万雄师几近伤亡殆尽,生者不敷三万之数,而草海也支出了近四万将士伤亡的代价。算起来李落还是败了,不过想想鄞州一战,草海马队面对大甘精锐的定北军也不过是伤亡了不到四万之众,而定北军却折损了数十万将士,更不要说李落所率的只是些比乌合之众略微好些的大甘兵将。
风很舒畅,清爽润物。
白鹿坡一战,李落花在稳定军心上的工夫比排兵布阵还要多,倘若军心安定,当也不至于像现在如许狼狈。
幸亏是左手,不迟误用刀的右手。
相柳儿捧着一碗热粥慢条斯理的喝着,比草拟海的口粮,倒还是南人的饭菜更合口味一些。
“大甘将士已是强弩之末,要不然李落不会来劫营的,白鹿坡上的毕竟不是牧天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诸将服从,攻营,明日天亮之前攻陷白鹿坡。”
忽地,帐外一阵动乱,一名鹰爪亲卫通禀一声,入帐吃紧传话道:“拨汗,南人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