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王一滞,神采阵青阵白,丢脸的很,很久以后才缓缓说道:“事已至此,多说也是无益。不过我想不明白你为甚么不杀了她,反而要将她送出卓城?”
“邓王一事巡检司不会再插手,除非皇上另有圣旨,当然,这点事难不倒五哥,雨花阁的檀卷我会交给监法司和内卫司,别的霍将军那边我也会备上一份,至于邓王是生是死,就按五哥的意义办吧。”
“难。”
“部属遵令。”旃蒙一个闪身不见了踪迹,竟然就这么把李落一小我孤零零的丢在避风亭。李落一刹时有点茫然,摸了摸鼻尖,风疾雨大,早晓得就不来了。
“哼,拨弄是非,死不敷惜。”
李玄泽深深看了李落一眼,忽地回身,大步没入雨中。就在李玄泽走了以后不久,一道人影由远及近投身避风亭,与此同时,方才亭外那些隐晦阴暗的影子竟也消逝不见,伴同分开的慧王一起融入雨幕当中。
慧王一愣,不是此事有多难,而是太轻易了,惊诧问道:“就这个?”
“巡检司查不出来真凶?如果巡检司都查不到凶手,以内卫司的根底耳目只怕就更难了。”
慧王沉默,阴晴不定,数息以后才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必然要与我鱼死网破?”
“也好,免得藕断丝连,到时候过不了内心这道坎。”沈向东很不在乎的说道。
“五哥的一招闲棋,让多少无辜百姓连累此中,家破人亡不在少数,五哥于心何忍?”
忽地,李落霁颜笑道:“若要鱼死网破,彻夜我便不来了。”
慧王心中一紧,直直盯着李落。
“哼,老八志大才疏,空有一肚子坏水,行事却小家子气,羞于与这类报酬伍。雨花阁是块烫手山芋,九弟代天巡检,我干脆就做个顺水情面,免得九弟辛苦。”
慧王嘴角微微一抖,眼神冷的可骇,淡然问道:“你只要真凶?”
“不错,我只要杀人的人。”
“几天?”
“除此以外另有一事。”
李落笑了笑,道:“我这位五皇兄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行事不择手腕的很,他如有顾念兄弟之义,也毫不会是我。”
“五哥觉得内卫司须得几天?”
“城南巧夺天工坊田家父子三人遇害一案,五哥需得有个交代。”
“好,半月以后,我亲手将此案凶手押送巡检司落案。”
马车颇是广大,从窗棂裂缝里透出几丝暗淡昏黄的微光,走不了多远就被黑夜腐蚀的干清干净。车里盘坐着两人,一个是方才从避风亭赶往卓城的李落,而另一个白发星目,一双眸子吵嘴清楚,如同冲弱,此中可见银河倒影,好久不见了,苍洱侯沈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