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以后他和女人都沉默了下来，殿中诸人面面相觑，不晓得他们两个在说甚么，但没有人敢动一下，如果能够，的确连呼吸都想停了。
“那就好。”女人松了一口气。
那是城门的方向。
“过得好，我就走，过得不好，我叫这个天下为你陪葬。”声音不大，却让统统人都寒到了骨髓当中。
又有两员大将上前讨令，此次带了十万精兵悍卒，定要将来犯之敌杀个洁净。等两将走后，群臣便放宽了心，此次的两员大将不比刚才领命的将军，不管兵法武功都远胜那人，定妙手到擒来。
“我走的时候拜托酒馆掌柜照顾它们，不过我猜他也要要走了，照顾它们的活恐怕得落在老殷身上。”
天子身子前倾，望眼欲穿地看着殿门，如果下一瞬有将士来报，敌骑尽皆伏法，那么能够设想殿中必然是山呼海啸般的喝采声。
明天是天子大喜的日子，但是作为天子亲弟弟的定南王却没有来，对外称是身子抱恙，实在体味真相的人才晓得定南王不是抱恙，而是和这位天子宠妃有罅隙，这才避而不见的，因为害女孩夫家家破几乎人亡的人就是定南王，因为天子是这个天下独一能让女孩安然的人。
他没有看满朝文武和面如土色的天子，而是看着带着面纱的皇妃，展颜一笑：“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统统人都不说话了，一股暮气满盈在大殿当中。千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们健忘了战役的残暴，健忘了如何杀敌，健忘了惊骇。直到再有将士突入殿中急报军情，敌骑已在三百里外的时候才把发楞的他们唤醒。
女人也笑了，天子很吃惊，因为自从到了宫里，他还向来没有闻声过皇妃的笑声。
“这些年杏花开了很多次，桂花开的时候最香，鸟儿比你走的时候又多了十七只，荷花都在，一个没少，另有那两只乌龟，胖了两圈，也比之前懒了，就爱晒太阳。”
“那你呢？”
“嗯，我记得。”女人和顺的说。
“你见到她了？”
一向没有动的皇妃悄悄握紧了拳头，面纱悄悄颤栗，明显面纱下的她很不平静。
太阳不晓得甚么时候落的山，大殿一暗，慌乱中，内侍宫女健忘了点上烛火。但是暗只暗了一下，顿时就亮了起来，殿外远处亮如白天，那是火光，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全部皇城都照亮了。
酒凉了，内侍寺人从速重新温了酒，等端上来方才为诸位大臣和天子斟满酒的时候，将士飞报，两员大将兵败，被敌兵主帅斩于两军阵前，只要不到万余残军逃了返来，别的，都死了，敌骑已在五百里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