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有些沉重,虽说未曾了解,但到底都是同业而来,就这么死了,委实让民气里难受。有如许动机的人不在少数,谷梁泪便是此中之一,郁结难明,倒是李落并不如何放在心上,行军途中有伤亡本就是常事,就算没有出错罹难,也有冻死的,病死的,累死的,再如何谨慎谨慎都免不了死伤,特别是长途行军更加较着,辨别只在多寡罢了。
“这有甚么,再如何看那也是我的人。”
皖衣闻声娇笑,将乌黑玉足探出峭壁以外,淋了淋雨,慵懒说道:“很多时候仇敌要比朋友更可托哦,你说是不是?”
李落啊了一声,赶快擦了擦嘴角,还真别说,是有几滴口水,老脸微红,轻咳一声,故作淡然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丢人,再说了又不是就我一小我看。”
“啧啧,二公子风雅啊。”
言心微微一笑,淡淡应了一声,这是在说她们二人么。
李落痴痴看着,没有靠近,恐怕这一刻的美让他这个凡夫俗子给惊扰了,所谓天仙,银盌盛雪,明月藏鹭,大略上也不过如此了。
好巧不巧,到了山腰的时候,竟然赶上了极北的夜,这一黑就是半月风景,攀山而下更加凶恶难料,又不晓得山下有没有黑剑白刀的拥趸,如果亮起火把,说不得还会打草惊蛇,万一他们在山下设伏,到时候可就是自投坎阱。
月影湖畔,初雪下他见过相柳儿仰着头看雪的模样,明显邻近风尘,却不染凡裳。明显食尽炊火,却纤体凝香。在月色与雪色之间,她是这世上第三种绝色。现在再看那道临渊而立的身影,本来是世上另有超出月色和雪色的美。
李落啧啧有声,慢悠悠地走了。等相柳儿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他的影子,气得相柳儿柳眉倒竖,差点没搬起一块石头丢下去砸死他。狂鹰和壤驷葵几人连声安慰,这才勉强压住肝火,只是世人也是猎奇不解,以往相柳儿向来都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唯独见了他就变了模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躁得很,特别是看着他和谷梁泪出双入对以后。
两军主帅分歧不是甚么功德,按说这两人都是城府深重之辈,就算内心不喜,起码面子上也要过得去。不过自从前次辩论以后,两人大有反目成仇的意义,一见面就针锋相对,谁看谁也不扎眼,麾下诸将劝了半天,约莫也没甚么用,看来两小我之间的罅隙一时半刻消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