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山,阵势垂垂陡峭起来,有稻田的香气,一马平地,少说也有千亩之广。李落顺着田埂而行,这些稻田他见过,在十万大山的深处,那座火山前就有,几近一模一样,稻田的穗子比起天南水乡的稻田果实大了不晓得多少倍,这戋戋千亩稻田收成以后,赡养一县百姓怕也不是甚么难事。
呆坐半晌以后,李落捡起一旁的晓梦刀,吐了一口气,沿着溪水逆流而上。
再往前走,还没有出林子,阵势就见起伏,溪水也轻灵作声,淙淙作响,林子里垂垂多了奇峰怪石,桃花渐少,那些阔高的大树多了起来,林木葱茏,清幽旖旎,溪水在此地便也欢脱起来,从石头上四散蹦跳,将露水挂在一旁的草叶树枝上,晶莹剔透,小小一滴露水,竟让人故意旷神怡之感,到底还是身处之地够美够清幽。
要不揪几颗种子带出去,叫术营的将士好好揣摩揣摩,今后赶上甚么天灾天灾,起码百姓百姓不会活活饿死。李落看了看,捡了一棵看上去已经成熟的稻穗折断,支出怀中。山谷外桃花还没有败,山谷中稻子便已熟了,这虚境当中一山之隔就有两季之远,现在他已是见怪不怪。
李落站在村口一动不动,他觉得虚境当中本应是一片虚无,但在面前的不但有桃花林,另有稻田香,而现在竟然呈现了一个村庄,最让他吃惊的是面前这个村庄竟让他有一种似曾了解的感受,绝非是那种在梦里一闪而过的熟谙,而是别的一种足以刻骨铭心的影象。
身在虚境当中,所谓时候也做不得准。
进山的路,占全了山清、水曲、石趣、峰奇、境幽、气爽,到底是虚境,信手拈来的风景就不弱了当初谷梁泪在岤阳州九江府竹溪那到处所的风景多少。到了山谷谷口,水流垂垂短促起来,高降落差变大,激飞散落,构成七彩长虹似龙腾踊,有大石圆润无角,似龙珠在龙喉里吞吐翻滚,收回隆隆覆信,好一幅美猎奇异的金龙吐珠图。过了龙门溪流,再往里去有奇峰,形如拇指从掌中弹出,孤峰耸峙、刀削斧劈、绝壁峭壁,相得益彰。饶是李落不知归处安在,也忍不住赞了一声:墨痕乘醉洒桃花,石上斑纹烂若霞;浪说武陵秋色好,未曾来此泛仙槎。
沿着小溪没走多久,公然又见到了这棵大槐树,华盖遮天,较之老柳树有过之而无不及,枝叶都已经半垂到了溪流当中,比之前富强了很多。李落在树下立足,阿谁处统统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经常有人坐在上头,磨得透亮,几近能照出人影。走畴昔,在石头上坐了下来,看着槐树下的小小水潭,就在他入迷的时候,一条鱼尾从水面一掠而过,李落惊奇出声,清楚是一条将近两尺的鱼,大鱼。他不由得一阵猜疑,难不成这破处所还真有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