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部俺答率军侵犯大同,战事已然刻不容缓,东阿县就在入征名单当中。我此次过来,一为剿除倭寇,二便是为征兵一事。
“何尝不成。”俞咨皋点点头,“东阿县人多眼杂,你的意向必然有人盯着,若分开了东阿,恐怕有人会耐不住心机搞小行动。如许,我派一队亲兵,以庇护证人的名义跟着你,比及婚事敲定,入赘半子的身份坐实,户籍也一并迁到邹平,再回到东阿放心读书,届时公判,这队亲兵会接你进省。”
“草民服膺于心。”
李孝先点点头,只要将案情捅到省里,有那些大人庇护,局势到底会如何生长,就不是一个俞咨皋能够决定的了。山东宦海官官相护,一个新来的知府,就算有裕王做背景,也一定能掀起甚么风波。
如许的胆量和聪明,饶是在宦海多年,也甚少见过谁在这个春秋就能历练出来,他沉吟了好半晌,神态垂垂放松,对于可远愈发看重,“你早就猜到了我的设法,以是才在堂上直言辩论,不吝获咎全部东阿县衙,不止是为了向本将军求一条活路吧?”
“大人明鉴。草民实在无路可走,不得已而为之。”于可远顿了一下,然后道:“获咎了知县,草民唯恐过不了县试一关。景王卧病在床,裕王为大明朝诞下第一名皇长孙,以严嵩为首的景王党,以及以徐阶为首的裕王党,这几年必将有大行动,山东已是风雨飘摇,草民虽鄙人,愿向朝廷效犬马之劳,为还朝野一片明朗敬献一点微薄之力,只求大报酬草民斥地一条公允的科举之路。”
“大人当着正字赞美草民,话传到县衙,李大人会思疑草民是受大人的唆使,才指认巡检和典吏通倭。草民筹办参与来岁仲春的科举测验,第一关就是东阿县的县试,主考官是李孝先李大人。
“你本年十四岁?”
“是。”
“你此番在县衙的言行,将李孝先完整获咎,能够说,全部东阿县都难有你的安身之地。为何要如许做?”
这是大明宦海的常例。也就是常言的“法不责众”,若非如此,像如许的大案若要详细究查起来,连累者不知凡几,官兵衙役们更是一个都跑不掉。但这些人本就只能受命办差,没法违背,若要定罪,未免太没有情面。
俞咨皋笑着:“你是聪明人,不要同我讲甚么品德义理。”
“你倒是机灵。”俞咨皋望向于可远,“但本将军无党无派,通倭情事是有确实证据的,并不针对李孝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