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那李信,先得救凤阳,后得救九江。这些用兵之事本就是他分内之任务,但此人竟然还在应天,镇江,松江,姑苏等诸多府县修建引水工程,竟一举处理了本年天旱缺水的困难,为抱住江南收成起到了决定性的感化。江浙两省实为天下粮仓,如果南直隶大旱绝收,天下又不晓得要乱成甚么德行了。
而李信却再次嘲笑:“阁老此言何其荒诞?唐文皇曾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现在百姓不肯载舟,起因无它,只为尔等口口声声忠君报国的虚假君子们,只知有朝廷而不知与天下,只知有兵事而不知有民政,只晓得有文武殊途却不知合舟共济,说到底还是国不知有民,民也不知有国。以是,朝廷剿贼十几年,流贼却越杀越多,因为起首丢弃了他们的恰是你们这群虚假君子,就在你们为了所谓的狗屁来由,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时候,岂不知这诺大的天下间有多少嗷嗷待哺的百姓因断粮而饿死?饥荒一过,饿蜉各处,易子而食,比比皆是,当时你们这些忠君报国的官员们又再何为?又到那里去了?莫非就是如此忠君?如此报国的吗?”
一念及此,张方严不由连连可惜,今大将李信和他的三卫军派往江南绝对是一计昏招,当初如果将其派往山海关辽西,归孙承宗节制,不正如良顿时鞍吗?又何来本日这些乱事?在他看来,李信南下便正如蛟龙入海,至本日已经没甚么人能禁止他了。除非,除非卢象升能在一个月以内打通大运河的南北交通,不然等他羽翼渐成,已经难奈之何了。
孰推测了晚间,有亲兵来报,张阁老派了皂隶来送信,说是极首要的公文,务必在第一时候让镇虏侯见到。
莫非是本身看错了李信?莫非真是行动乖张,而一心报效朝廷?有此一问以后,张方严当即否定了这类结论。以李信各种所为,其心志毫不简朴。内忧和内乱比起来,更加致命的则是内患。如果内患不除,又何谈安定内奸,安宁天下?
“快,将这份公文转乘南京工部熊尚书!”
“阁老现在必然在想,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但放眼天下,战乱频繁,东北建奴虎视眈眈,又何曾到了马放南山的时候?莫非你我文武殊途,就不能戮力同心一同保护这大明江山的安危了吗?莫非仅仅因为李信是武人,就要剥夺我为百姓做些实事的权力吗?就算要鸟尽藏弓,等这天下底定了也不迟。似现在这等局势,同室操戈,只能使亲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