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懿忙道:“都是侄女年幼猎奇,总缠着母亲扣问姑母的事。再说都城乃天子脚下,自是平郡没法对比的。”语气中难掩神驰。
这边厢送走了侄女,丫环撤去残茶,重新用描金托盘端上香茗。梁氏也不饮,只在手里玩弄着茶盏。一旁服侍的大丫头秋桂见她眉头微蹙,非常殷切的安慰道:“太太不必担忧,侄蜜斯的房间一早就备下了,呆会奴婢就去跟她们交代清楚,侄蜜斯是太太的娘家人,她们定不敢躲懒的。”
都说“欲知亲信事,须得背人言”,梁氏心中纵有千百桩的疑问,也不成能当着世人的面问出来。不管来的娘家人和她亲不亲,那都是奔着她来的,一举一动都触及着她的颜面,只能暗里里扣问。
一介养在深闺的弱质娇女,竟有勇气千里迢迢赶到都城来,究竟图个甚么呢?
梁氏嘲笑了一声,道:“真是小孩子意气,还说甚么复兴家业的话。大户人家的女孩儿,合该在后宅里温馨度日,长大以后服从长辈的安排嫁人,生儿育女,办理内院事物便是了,能做甚么大事。田氏也太荒唐了些,莫非还希冀着让她女儿当家不成?”说到最后,竟有点疾言厉色。秋桂和春萝一声也不敢吭。
茶叶清爽的苦涩在口中缓缓伸展开来,似有那辽远的,朦昏黄胧的旧事,也顺着雾气蒸上了心头。梁氏略出了一回神,放下茶盏,道:“她父亲本是族中过继给五房持续香火的,不过打小在我们大房里养了几年,厥后大了些,便归去担当了五房的财产。说是亲戚,但到底也不如你们大舅爷,隔着房呢。”
初度印象能够决定太多的事情。
她垂垂沉下脸来:“既然她千里迢迢过来瞧我,也是她的一番情意。且孤儿寡母的,家道艰巨,我们也不好虐待了去,再让旁人挑理。”
妙懿从内到外将房仔细心打量了一番,不由得悄悄点头。只这一间客居的陈列器皿就比平郡浅显人家的上房还要贵重,汝窑粉彩鎏金青花,件件拿出去都能撑一撑场面,怪道大伯一家子一说到这位嫁到都城的姑太太都没口儿的赞,恨不得全部平郡都晓得他家出了一名尊朱紫,嫁进了繁华泼天的侯门公府,本身也成了公侯家的亲戚。
有官道还好,但荒山僻壤路不好走的处所也很多,人和牲口在峻峭处摔死摔伤的是常事。如碰到水路,就只能雇佣船只,但如果船家起了歹意,谋财害命的也很多。夜里没有灯火,又不好赶路,在田野露宿不平安,但是住客店或许更不平安,有的商队夜宿堆栈一夜的工夫全数失落的骇人传闻也是不断于耳。更甚者在山高天子远的处所,治安混乱,山贼横行,若一个不巧碰到贼寇流兵,那就真的没活路了。另有赶路时赶上暴风暴雨,水患石流,或抱病没法及时医治等,赶上每一样都凶恶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