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族人回过神来,也忙忙的请出去。这个让“倒茶”,阿谁说“辛苦”,极力将之前一番荒唐粉饰畴昔。

倒是赵家二房的赵琳与小孙氏两口儿,闻听陈氏所言,再想到陈氏那非常丰富的嫁奁,很有些意动。

但是陈家的大儿子陈珪幼年有为,年仅三十便中了举人,次后又凑趣上朱紫捐了出息,目下恰是京中七品官员,可谓志对劲满。有如此之势,赵家在面对陈家时也不得不退避三舍,谦逊有加。

张允感喟一声,少不得上前为两家说项安抚。他现在正管着城外皇庄上的事件,这差事虽算不得端庄官吏,却也是替天子办事,面子光荣得紧。是以赵、陈两家人少不得要给张允三分颜面,各自收敛一些。

陈氏却置若罔闻,只嗤笑一声,挑眉说道:“别说的这般利落,先听听我的要求不迟。”

一时候屋内寂然。张允打量了一眼发鬓混乱,衣衫不整的陈氏和赵老太太,又看了看其他冷眼旁观的世人,心内悄悄感喟。

“反了天了,媳妇打婆婆了。”赵老太太一把捂着脸面往边上踉跄了一下,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真是丧天良啊,老天爷如何不开眼,一个雷劈死她算了。没了男人就过不了日子的□□□□,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还要绝了我们老赵家的种啊……”

张允之子目睹一屋子大人沉吟揣摩,愁眉舒展,便晓得世人更有烦难之事要商讨。遂上前跟诸位长辈见礼问安,趁世人未曾留意之际,蹑手蹑脚退出房中。

赵老太太想到这里,便故作大放的说道:“我们赵家虽算不得书香家世,却也是端庄慈悲人家,天然做不出并吞媳妇嫁奁的事情。陈氏自进了我们家门,与我婆媳一场,也算有缘。你现在马上就走,念在你为赵家筹划这么多年,有甚么要求我尽量满足。老迈媳妇的嫁奁也尽可带走。”

赵老太太见状,天然也毫不逞强,针锋相对的指责陈氏不敬不孝。

但是不管平时如何闹,也不过是关起门来自家丑,现现在前头摆着灵堂,背面便这般大闹,传将出去,谁又能得一二分的脸面?

一席话说得非常面子,就连赵家世人也神采和缓起来。

“我是孩子的亲娘,那两个娃子都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没有资格难不成你有?”陈氏也被啐出了真火,指着赵老太太的鼻梁骨直接放话道:“我们也别说不相干的。今儿你们如果情愿让我把孩子带走,我心甘甘心留下我的嫁奁,折算成银钱起码也有千八百两。你们如果不肯意……我们干脆就撕破脸面,我可不是那等眼睁睁看着亲生骨肉被人欺负也不敢言语的窝囊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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