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侯方域的声音,接着听到重重的脚步声奔上楼梯。
李香君小巧柔婉,倒是个有侠心,有玉骨的女子,听了这首诗,不由得唏嘘难禁,斟酒连敬了秦牧三杯,一时酡妍芳颜,如花含露,水含烟。
李香君巧然笑道:“秦公子才名文藻,雅不减中郎,尚且一向藏拙,奴这粗浅技艺,又岂敢用来污秦公子尊耳呢?”
早上是青楼最安闲的时候,媚香楼上静悄悄的,房中薰香袅袅,左经右史,茵榻纱缦,琴棋书画安插列举;
自两宋以后,已经很难见到如许的好词了,自昨夜惊闻以后,卞赛赛就久久难了安静,一夜展转难眠,这大朝晨一起来,又独安闲窗前咀嚼。
两年前,卞赛赛在水西门外的胜楚楼上与吴伟业结识,卞赛赛那崇高脱俗,而又含有几分愁闷的气质,让吴伟业为之倾慕。
说今上善政虽多,但求治心切,害政间有,任用大臣时,多舍廷推,而出中旨乱阶,乃至所得阁臣银贪巧猾之如周延儒,逢君脧民歼险刻毒之如温体仁、杨嗣昌。所得部臣,则阴邪贪狡如王永光、陈甲新,所得大将,则纨绔支离如王朴,所得言官,则贪横无如史褷、陈启新.......
因而,从这一天起,他开端游走于官宦权贵席上,大谈救国之道,治政理念,吹牛皮罢了,谁不会?
秦牧见了这倾城美态,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
卞赛赛忍不住轻扭她一下,回应道:“人家但是谦谦君子,只要落榜时才入烟花巷,并且两次找的都是你,危难之时,又不顾本身安危救你一命,可见必是钟情于你,你不承情也就罢了,反而拿我来打趣,是何事理?”
李香君吸着卞赛赛身上好闻的暗香,迟迟没有作答,论人物风韵,才调学问,秦牧都是可贵一见的人物,若不是她已成心中人,只怕也会为之倾慕呢。
李香君不由得轻叹道:“秦牧三试落榜,正值表情愁苦需求安抚,在那种环境下,哪个男人收到自家娘子那样的诗,恐怕都受不了。”
吴伟业是崇祯四年殿试榜眼,才调不俗,卞赛赛对他也极有好感,自此以后,两人来往渐多,在一次酒宴上,卞赛赛趁三分酒意问吴伟业:可成心乎?”
“我也看不透他呢。”李香君端来一杯香茗送到卞赛赛手上,然后搂着她的纤腰,依着她说道,“我前后也就见过他两次,三年前他二次落榜,来我这听过一曲琴,彬彬有礼,但话未几,多是在喝闷酒。今科落榜他又来过一次,开初我觉得他是只知苦读,因多次落榜有些愤世疾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