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一笑,戳破傅韶琰的谨慎思,“你自来不是莽撞打动的人,何况又握着韶琰、韶珺的把柄,韶琏只要乖乖向你告饶的事理,如何会不平软,反倒跟你起了争论?若要我救你,你就一五一十地将究竟如何了,说给本宫。”
就听傅韶琰慌镇静张地说:“儿臣先后果三弟的原因,跟韶琏有些冷淡。恰传闻他跟着韶珺去了延家,便怀着跟他靠近的心,也跟着去。谁知进了延家,远远地就瞧见韶琏、韶珺两个躲在山石后,商讨着如何叫韶琏偷偷分开延家假装下落不明、如何叫韶珺拿着弄丢世子爷的罪名逼着延家向沈家去讨免死铁券!一时听得胆战心惊,恐怕韶琏、韶珺胡涂,搅合进沈家的事里头,惹得父皇不快。正要走,偏瞧见一个眉清目秀煞是水灵的小女人路过,唯恐这小女人多事说破,忙走开了。偏生,不过一盏茶工夫,就瞧见那小女人跟韶琏进了延家水榭。唯恐韶琏从那小女人嘴里晓得了甚么,忙去解释。解释时,又跟韶琏起了争论,儿臣脑门一热,心机胡涂地拔了簪子扎在了韶琏脖颈上。还求母后千万拯救!”说完,咚咚地又叩首。
就连天元帝现在要清算沈家了,也忍不住心软地,带了沈贵妃一同来巡游泰山。
“太后,”宋嬷嬷俄然抱着一个承担走了过来,“太后,奴婢依着太后叮咛,去搜检了世子爷的行囊,在柜子里,瞧见了这身衣裳。”说话间,就将那银红面子的承担解开,将一件缂丝紫袍抖开,只见紫袍上扯开了几道口儿,又在前襟上染了一片暗红的血迹。
既然要傅韶琰娶这乡间丫头,天然要一汲引这丫头、二打压傅韶琰,皇后略一沉吟,借着无人理睬她,假装换衣离了这“大堂”,踩着地上铺摆成牡丹花腔的鹅卵石路,低声对身后宫人说:“去支会中书省里的三舅老爷,叫他引着那群食古不化的史官谏言皇上,将圣祖没给沈家的公府,下旨指补给沈家。”
她叹了一声,“你杀了韶琏,就算是你父皇,也救不了你!”
皇后回想了一番那日景象,再瞥向宫女生的二皇子,最后瞅了一眼自发贤明神武的天元帝,只觉傅韶琏的事,绕着圈子将天元帝膝下的三个儿子都拐出来了,反倒是她那比不得哥哥们聪慧的儿子被衬得仁义忠诚。
她深深地叹了一声,先要回绝了傅韶琰,免得被搅合进这泥潭,毕竟傅韶琏的母舅家就要遭殃,转而想起这几十年里沈贵妃擅宠的愤懑,就有了棒打落水狗的心机,虽有了心机,也不透暴露来,转而问:“泰安沈家,当真有免死铁券?”检察着傅韶琰神采,轻飘飘地说:“若公然有,怕你大哥也恨不得飞来泰安取吧。你大哥煞费苦心、三顾茅庐请来的那位谋事,传闻他浑家往年胡涂,替沈家办了事,现在连男带女,一家子都被沈家的事扳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