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工夫替你叫人去?别人没拿你去衙门你就该偷着乐了,还敢对证?再不走,这些火炉沾碟我全都给你扔暗沟里去……哎哟!”那号令着的年青衙役话还没说完,俄然就捧着腮帮子痛叫了一声。松开手来时,他那腮帮子上立即起了一团小红点,像是被甚么东西给弹了。
阿箫涓滴不惊,持续淡然地抿着酒道:“不是让你们去温府问吗?如何这么啰嗦?你觉得当差就是别把大刀在街上闲逛啊?”
“你……你……”老婆婆气得整张脸都紫了,拿一双浑浊的小眼往年青衙役身上的衣裳细心看了两下,然后猛拍了一下大腿叫苦道,“这是哪位不长眼的让你做了衙门里的差爷呀?就你兔三这德行配做差爷?打死老婆子我都不信!”
“打兔子也算犯法吗?顶多算打猎吧?”阿箫调侃了一句。
“是吗?”这腆着一张圆肚子的男人傲慢地扫视了一眼,问道,“谁啊?我瞧着这儿没有温府的人嘛,是谁又在这儿冒充温府的亲戚了?如何一年到头总会赶上那么几个不要脸皮子的啊?谁?给本捕快滚出来!”
话音刚落,又一颗小东西朝他脸盘子飞射了畴昔,正中鼻梁梗上,疼得他又哎哟了一声,捂着鼻子大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是谁?给老子站出来!”
“温甚么府?本差不管甚么温府……等等,你刚才说甚么?你是温府上的?”
男人虚眯起小眼瞧了瞧阿箫,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小桌前,将腰间那柄大佩刀重重往桌上一拍,啪地一声,震得桌上那酒盏和花生米儿都颤栗了起来。他略显傲慢地问道:“哪儿来的啊?是温府上甚么人啊?”
四周立即响起了一片轰笑声。年青衙役气得两个鼻孔呼啦呼啦地出着气儿,扭身进了酒馆,冲到阿箫跟前大声嚷道:“好你个放肆的家伙!一听口音就不是本地的,本差问你,哪儿的人?来城里做甚么的?来了几日了?如果说不出来,本差立即就把你拖回衙门先挨上几十板子再说……”
年青衙役脸上出现了一阵臊红,气得捏紧了双拳,想发作又短了一截胆肠。正在这时,酒馆门外走出去一个捕快模样的人,手搭着腰间佩刀,趾高气昂地问道:“兔三,如何回事啊?这儿出了甚么大事了吗?”
“哎哟喂!这也太没天理了呀!我寄在别人棚檐下,又没占你半分地儿,你说来赶就赶,就算是个差爷也没这么横的呀!你说昨日有人吃了我老婆子的炸豆腐拉肚子,你且去把他叫来,我与他对证,我老婆子的东西向来都是干清干净的,就没出过不对!”老婆婆连声地叫起了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