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道:“我跟你一起走。”

邵稹点头:“不必,你在这客舍中安息,我明日一早就来接你。”

郭郎中的药室虽粗陋,那块木板倒是宽广,睡一小我绰绰不足。

邵稹道:“那如何行,你睡,我在中间靠一靠,又不是没这么睡过。”

“嗯。”她声音悄悄,不美意义地说,“我从小就怕打雷。”

将要入梦之际,她仿佛听到邵稹的声音低低传来:“别怕,有我在,雷公也不敢来。”

宁儿点头:“你有伤,郭郎中叮咛过,必然要安息好。”

宁儿展开眼,转头看看邵稹。

邵稹较着感到宁儿动了动,侧目看去,她蜷紧了身上的袍子,仿佛缩了起来。

“可你的伤口崩了!”

“这点伤,不算甚么……”

宁儿一怔,忙爬起来:“稹郎!”

邵稹的手臂上已经捆着布条,不流血了。宁儿不肯坐在车厢里,跟他一起坐在车前,并且本身来驾车,让邵鸫着宁儿,讶然。

嗯,有稹郎在,她甚么都不怕呢……

不知过了多久,邵稹俄然被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吵醒,睁眼,却见内里不知何时变了天,下起雨来。

宁儿迷含混糊地应了一声,感觉心仿佛放得稳稳的。

公然,雨越下越大,二人才进门,内里的雨已经变作瓢泼普通,风卷着水汽扑来,又湿又凉。

米菩元自嘲一笑,摇点头:“打斗累死了,归去吧。”

接下来的事却让两人都犯愁――还剩大半个夜晚,屋里却有两小我,一张榻。

大街上黑漆漆的,幸亏有火把。

“稹郎,”宁儿小声说,“你睡吧,我在边上靠一靠就好。”

邵稹被她说得心虚,忙道:“不是……宁儿,真不是!我未烦过你!”

黑暗里,他仿佛能听到不远处,有另一颗心在跳。

“那是她表兄……”

邵稹步子一顿,讶然转头。

宁儿看看邵稹,邵稹也看看宁儿,各自难堪。

“这有何难,”邵稹故作轻松,“找个郎中,重新缝上便是。”

正惴惴,内里忽而传来邵稹的声音:“宁儿!”

邵稹把门关上,点了灯,问宁儿:“淋着了么?”

米菩元望了半晌,却道:“不是。”

邵稹平躺着,中间,宁儿背对着他,身上裹着他的旧袍子。二人中间隔出来一道空地,谁也碰不到谁。

无事了吧……他闭上眼睛,垂垂睡去。

“我小时候也怕打雷,可我祖父不肯抱我,我就只好抱着这刀睡。”邵稹说,“你尝尝,这刀煞得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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