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冷哼一声:“忠心护主,言过实在,反不知是护主还是害主。”
太子布衣长衫被冷风吹得飘摇,惨淡一笑后神采中尽是死寂,只问道:“鸾飞……她如何了?”
“好。”卿尘向门口走了几步,俄然回身站住:“四哥,我能信赖你吗?”
“想那瓶药。”卿尘答道:“确切是鹤顶红。”
太子悄悄笑了笑,点头,笑意萧索,深浸着黯然伤魂的痛苦。
天帝见轰动了太后,更是恼意丛生:“母后,夜深天寒,您何必过来?”
月光在卿尘脸上投下一层如有若无的轻纱,潜静而美好。她看着夜天凌清澈眼底,长长睫毛投下的暗影微微一动,丹唇轻启:“没甚么,只因为你是夜天凌,而我,是我。”
但也只是一刹时,他已敛了笑意,叮嘱道:“不要再对任何人提此事,宫廷当中不比内里。”
身边两人不想他竟说出如许一席话,半晌,夜天凌缓缓道:“生在皇族当中,既有凡人所不能及的光荣,就势需求拿其他东西来换,实在大哥心底亦明白。与其怨怼挣扎,不如顺其前程奋而直上,或许峰回路转反能登临绝顶。”
卿尘点头:“我还不能肯定,但是如果猜对了的话,或许是江湖上被称作‘离心何如草’的那种东西熬成的汁液。”
卿尘沉默一下:“不晓得,不晓得能不能醒过来。”
太后神情庄严,深深看着天帝,老迈的眼中透出一丝与春秋不相称的精光,仿佛历尽光阴的睿智,极安静,却强有力的穿透民气。
太子眼底一清,昂首见天帝气得面色乌青,给夜天清在前拦着,身子微微颤抖。想起二十年来父恩深重,深悔自责,重重叩首痛声道:“儿臣该死,请父皇保重……”
棱花木窗被月色穿透映在地上,明显悄悄落影点点,全部寝宫沉寂而宁静。夜天凌收回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为何奉告我这些?”
卿尘和夜天凌扶了太子退出致远殿,夜天凌对身后亦步亦趋的羽林侍卫叮咛:“都不必跟着了。”几名侍卫对视一眼,似是不太放心,但毕竟还是退了下去。
卿尘看向夜天凌,夜天凌若无其事的道:“我去皇祖母寝宫看看。”回身拜别,留下两人在原地。
卿尘悄悄的走至他身边,也未出声,两小我并立在这深旷大殿当中,各自沉寂。
夜天凌皱眉说道:“大哥与鸾飞何故如此行事,此次父皇是动了真怒。”
夜天凌黑瞳微微一收,精光轻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