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弹弹衣袖,闲散地靠在结案上,看向那棋盘,淡淡道:“我将虎符交了。”
“倘若他本身将兵权交出来呢?”陆迁道。
卿尘眉梢微挑,一抹淡笑便悄悄在唇边轻漾,虽不悦有人出言无状,却也是酒后,便笑挽了郑夫人的手道:“方才阿谁绣描的体例,我还没明白呢,还要请mm再说给我听。”
夜天凌目光微利:“我此次将兵权暂放,便是要腾脱手来拿这个毒瘤开刀。”
卿尘伸手拿来,见都是些官员欺民霸世贪赃枉法的罪证,有些当真出人料想的可爱,也难怪夜天凌起火。
“那殿下以后筹算从那边脱手?”左原孙问道。
夜天凌道:“那要看他是不是聪明。”
夜天凌接过来翻了翻,往案上一掷,面上竟带了几分薄怒:“混账东西,竟至如此没法无天!”
卿尘偶有听闻也只付诸一笑,云鬓广袖宫装矜持,与夜天凌同进同出,风韵高华中总带着抹清澈却又模糊的潜静。也赶上那宫闱仕族中无聊的欲挑衅口舌,却不是慑于夜天凌峻冷凝睇,便是惑于卿尘淡定含笑,常常消遣话语到了嘴边竟生生咽回腹中,反成了落远轩中不时打趣的话题。
淡淡一句话,直撞入心湖,颠覆了神魂。卿尘内心涌起前所未有的痛快的感受,眉一扬,如他般傲然说道:“我可为你深闺添香便能同你披荆斩棘,你娶了我,定也不负天下。”
目光沿着他的手腕渐渐落到他坚固的胸膛,稳持的双肩,削薄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和那双沉淀了幽深的眼睛上,卿尘一转便忘了为甚么扭头,干脆只托了腮看他。
席间陡静,来去无人答话,郑夫人怔在那处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惊觉讲错。汐王面色一沉,不豫喝道:“还不下去!”
夜天凌之清冷,卿尘之沉寂,落于人眼不免竟有些如有若无的生分。一时候,帝都中流言流言明起暗传,当初凌王拒婚,现在湛王伤情,都如同亲见普通说的有板有眼,倒成了段天家风骚秘事,绘声绘色惹人遐思。
夜天凌将手中剩下的几颗棋子随便丢下,一局棋顿时乱了套。他似笑非笑中有些不明含义的含混,低头在她耳边:“嗯,我一向看着你。”
夜天凌闻言,嘴角处清锐的线条微微一掠,便就往汐王处举了举杯。席间秦国公、长定侯等忙笑着圆场,汐王妃也跟着对卿尘说:“郑mm一名片绣,四嫂如有喜好的模样便叫人拿来,让她绣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