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对碧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准奉告白夫人。”
他说话间夜天湛已大抵看过那道敕令，转手递给殷监正，没有立即表态。殷监正看完后交给身边两人，说道：“这是冲着户部来了。”
看完以后，她轻阖双目安埋头气，将几份供词支出袖中，淡声叮咛：“奉告掖庭司，统统知情之人一个不留。”
半个时候后，掖庭司奉懿旨将殷皇后随身四名女官带走。待到天气放亮，白夫人单独带着三份供词入内禀报：“娘娘，除了一名女官对峙不肯透露真相，咬舌他杀外，其他三名女官都已照实招认，这是她们亲笔写下的供词。”
卫宗平已与殷监正低语几句，晓得是在说新近设立的正考司，从怀中取出一道敕令，递上前去：“王爷，这是中书省方才出来的敕令，从今今后，中枢及各州郡一应赋税奏销事件，全数由正考司清厘出入之数，核实火线可销兑。并且在年前，自三省以下统统部司需将来岁的花消列出预算，同一奏报正考司，正考司查对后将预算转发户部。自来岁始，户部据此预算奏销各部破钞，不得再行先销后报。”
殷监正道：“话虽如此，但稽查奏销这一招实在是短长，开了这个头，今后定是越来越毒手。”
又是这三个字，迩来不管说甚么事，最后都是这不轻不重的三个字。一句晓得了，前面接下来便只要乾纲专断的果断，倒叫他们这些臣子谋士形同虚设普通。隔着那似曾常有的笑，卫宗平只觉湛王周身都笼着股淡然，这感受平常也不是没有，
卿尘凤目一凛，清声叱道：“来人，带去掖庭司！”
殷监正神采一凛：“王爷是说，他接下来当真要动亏空了？”
采儿壮着胆量道：“娘娘问话，奴婢怎敢有所欺瞒？但是奴婢即便说实话，只怕娘娘不信。”
话一落，殷监正等都公开里称是，不愧是和凤衍斗了一辈子的老臣，这话说在点子上，外软里硬，明显白白。屋里没人再接口，都等着夜天湛是甚么态度，谁知他只一点头，“晓得了。”
白夫人立即去办，碧瑶奉养卿尘略做打扮，亦起驾清泉宫。
夜天湛微微嘲笑，道：“他不止要动户部的亏空，还是想从中枢到处所完整清查。三十六州巡使他都已经摸了个清楚，若我所料不差，前些时候擢升入察院的那些监察御史很快便会入驻各州，本年这个年，各州郡都别想安稳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