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宗平道:“入了年关,各部都忙,我也不得余暇啊!”
殷监正想起来湛王府所为何事,与他并行,将方才与卫宗平的景象大抵说了说,而后又道:“卫家毕竟是不成靠,此次弄出个丝绸折俸来,说不定便是卫宗平泄漏了关头。”
卫宗平也是火爆脾气,拂袖而起,怒道:“各走各路,告别!”
哪一件送出去也代价不菲。”夜天凌饶有兴趣地听着,她眉眼一弯,暴露他常见的那种奸刁模样:“我想让这些丝绸翻上几倍的利润,只是,要四哥你做次恶人。”
那人回身,竟是夜天湛,散雪纷飞中他身披一件纯红色的鹤氅,发间玉带轻扬,超脱的脸庞隐带削瘦,身形略薄。
殷监正感喟:“这还是雪天,又近新年,前几日人还要多,为抢购内廷丝绸,各地的商旅都来了伊歌。”
他肩头落了很多雪,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会儿。“王爷,天寒雪冷,你如何站在这儿?”
马车停在原地,前面一座青石拱桥上,有人站在高处。他下了车快步往桥上走去,到近前叫道:“王爷!”
殷监正接了诏令,翻看一下。说是舆情难平,不过是造出个阵容罢了,凡是中枢要员有几个只靠俸禄度日?折俸,只是委曲了那些品级小的官员。但若说委曲,现在看来倒也一定,价比黄金的丝绸,从内廷一放出来便被坊间商号哄抢一空,始终抬着高价不落,官吏们所获之资比起本来的俸禄分毫很多。接着西境拔除禁令,只要隆冬一过,中原西域必然车旅不断,商路通畅,西域那边也无话可说。这还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对得天衣无缝。但最令人恼火的还不是这个,正考司奉圣命督查户部,不但本年的赋税奏销屡遭考核,积年来的账目也一一清理,查出亏空已是在所不免。不过所幸一月前御史台派出去的监察御史几近全数未建寸功,各州郡早有筹办,任谁也查不出端倪。
“雪这么大,就几份诏令还烦卫相亲身过来,让人送来就行了。”
殷监正道:“新主临朝,趋前奉养,这也是明哲保身的上策。皇上六亲不认,连凤家都动到了,却唯独卫相府下安然无恙,可见圣眷优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