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抬一抬手,让他不必多言,拿起案前一道奏疏给殷采倩:“至于巩行,你带这个归去给殷监正,让他自行考虑。”
那内侍忙俯身道:“是,王爷,巩思呈又来求见,等了王爷半天了。”
殷采倩见他看过来,往前走了一步,对巩行道:“王爷说得没错,我与澈王的婚约向来都没有消弭。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我喜好的人,他比你好千倍百倍!”她一抬下颌,扬声让统统人都听得清楚:“不管澈王存亡,我殷采倩非他不嫁!我现在就入宫请旨结婚,巩行你如果有胆量的话,我们去请皇上和娘娘圣裁!”
她此举大出夜天漓的料想,因为澈王的事,夜天漓恨极了殷家和巩家,对殷采倩的态度也大不如畴前。他明天插手此事,本来就是想让这两家骑虎难下,就算不堕入两难的地步,也要颜面尽失,落人笑柄。至于殷采倩是不是真要为澈王守节,这本来并没在他的考虑当中。俄然听到殷采倩要实施当时的指婚,惊诧之余,不免有些震惊,“你要和十一皇兄结婚?”
夜天漓道:“好,本王承诺你。”
“你这算甚么?”夜天漓脸上冷了下来,“想替殷家赎罪吗?”
他不出声,巩思呈只得哈腰候着。很久听到上面嘲笑一声,夜天漓道:“你想保巩可一命?”
夜天漓肃容道:“臣弟领旨。但是她……”
这时夜天凌目光扫过殷采倩,俄然问道:“你真的想清楚了?”
夜天凌站起家来,在殿中缓缓踱步,腰间龙佩垂下深青色的丝绦跟着他的脚步轻微闲逛,一步步无端透出沉重的压力。过了些时候,他说道:“既然如此,你随行去雁凉,先将澈王的棺木迎回天都再说。”
即便天朝民风并不拘束,在场的也大多是生性豪放的将士,但有女子当众说如许的话还是引得四周哗然一片。她话音掉队,人群里却传来阵掌声,只见夜天漓徐行迈入场中:“说得好!”
殷采倩道:“不错,我要和他结婚。”她决计已定,当即翻身上马,便出校场而去。
到了宫外,殷采倩低头行了个鞠礼,便要回身上马,夜天漓俄然叫住她:“哎,你等等!”
卿尘垂眸看她,羽睫投下深影如扇,堪堪掩住眉宇间的凄然,轻声道:“澈王已经不在了,我成全不了你。你与他的婚约我替你们打消,当时你离家出走不也就是为此吗?现在,各得其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