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看向她,伸手悄悄抚摩她的脸颊,很久,深深一叹:“清儿,这江山天下,我毕竟还是委曲了你。”
卿尘被夜天凌紧紧抱着,他身上带着秋寒渗入的微凉,却又有暖和的气味透过衣衫包抄了她,她悄悄推一推他:“你如何来了这里?事情处理了没有?”
“老奴记下了。”
夜天凌边走边道:“回寝宫。”
面前另有一堆没有措置的政事,夜天凌却有些心浮气躁,站起来在室中走了会儿,便徐行踱往殿外。晏奚见状忙跟了上去,却见皇上在阶前一站便是半个多时候,不动也不说话。
卿尘想了会儿,道:“我感觉母后对天帝是有恨,却也有情,而天帝对母后如何,你我都看在眼里。四哥,你想让亲生父母合葬,这天然是人之常情,但若肯成全母后和天帝,又何尝不是一份孝心?”
卿尘在夜天凌怀中抬头,“那如何还闷闷不乐?”
卿尘却笑道:“这是甚么话?你如何不说我在武台殿做得好不好?你们兄弟两人比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朝里朝外风生水起,好歹也给我个机遇。若说如许的话,那你盖座金屋子把我藏起来,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但是会闷好人啊!”
夜天凌道:“无聊琐事,不看也罢。”
园中清辉似水,有人独立庭前,玄裳半湿,素衣深凉,不是皇上又是谁?
夜天凌昂首,环顾这长宵宫,复又凝睇于她,低声说道:“我只感觉,仿佛有多少年没见着你了。”他执了她的手放在心口,“这里空荡荡的,甚么黑脸白脸,好了坏了,都没细想。十二弟明天返来,进宫找我大吵了一通,口口声声问我这是要干甚么,我也只要苦笑的份。想他说得也对,我若连你也容不得,就该等着去做孤家寡人。”
夜天凌略紧着眉,放动手中一份抄本。这是漓王的抄本,本年蒲月,漓王与华翊郡主殷采倩出发前去雁凉,达到雁凉后不久,却一同奏本回京,要求将澈王棺木安于北疆,不再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