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宴庆典他竟姗姗来迟,凤衍暗中冷哼,单凭此点便可治他君前失礼。殿中群臣有惊有喜有忧,很多人亦为湛王捏了把盗汗。
《天朝史・帝都》,卷九十三。
卿尘心底怒意陡生,眸光一锐,但看到近旁别的空着的那张麒麟金案,却生生压下了肝火。凤衍的跋扈与猖獗,令众臣大家骇怪气愤。殿下韩渤挣开上前推押的侍卫,俄然对着御座顿首痛呼:“皇上,奸臣当道,国将不国,臣本日宁肯一死以报圣恩,也毫不能坏了我朝君臣法纪。”他重重叩首,抬开端来,满面已是鲜血。殿中大臣,特别是那些御史们被激起心中血性,立即便稀有人上前跪谏。
本是三跪九叩朝见天子的大礼,此时昊帝抱病,由天后代为授礼便也罢了,凤衍却与皇后一样并坐殿上,这已拜下去,是拜天子,拜皇族,还是拜他凤家?
夜天凌撑起家子,深深看向她,墨玉般的眸心划过淡淡光芒:“清儿,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你单独去面对那般风波。”
夜天凌手底松了松,这时缓过劲儿来,转头看向她,淡声说道:“我若连剑都拿不稳,又如何庇护你?”
凤衍面色一沉,方要发作,卿尘搭在凤座之旁的手霍然一紧,喝道:“御前鼓噪,都成何体统?”
湛王却毫无施礼之意,负手立于阶前,目光扫过韩渤等大臣,往殿上看去,灼灼眸光正对上凤衍骄横的严眼神眼梢一挑,竟似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目若星,鬓若裁,一笑似清风。
斯惟云在旁谛视着湛王脸上每一丝神采,只见他霍然扭头,问道:“皇上现在究竟如何?”
晏奚转头,不知甚么时候皇后站在了身后,目光仿佛悄悄透过乌木之上的详确的镂空雕纹看向殿中,黛眉微拢,形貌出清浅哀伤的陈迹。
韩渤顿了顿,俯阶叩首,再道:“臣职责地点,还望娘娘赎罪。”
大殿当中,百官云集,一场昌大的华宴即将停止。
面对这夙来以刚正不阿直言著称的侍御史,卿尘微微蹙了下眉头,但还未等说话,便听凤衍冷哼一声:“无知臣子,在此一派胡言,娘娘何必与他多费口舌?逐出殿去便是,来人。”他当着天后和众臣传召侍卫,一指韩渤:“将他带出去。”
“娘娘。”
卿尘浅笑道:“再有两天,他便到天都了。”
沉默对视中,斯惟云忽见湛王唇角勾起了一丝锋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