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俄然暴怒,獠牙血眸都闪现,世人轰然跪了一地,高呼太后息怒。

统统人视野都凝于他身上,却只是停顿半晌便短促转移,神情里有恋慕,亦有鄙夷。

锦衣华服的男女,比花更艳。个个端倪如画,贵雅沉寂,刻毒清傲,仿佛一尊尊没有温度没有灵魂的斑斓玉像。

“哦?苏锦璃?这……如何能够?”太后忙派人去书房拿画册来,眉眼神采猜疑。“这真的是宁安王所画?”

长于察言观色的世人,见她如此,不由局促不安。

御蓝斯哭笑不得,“皇祖母,您就别太贪婪了,人家苏锦煜和康晴公主两情相悦。”

清丽的声音是暖和的,口气却有些生硬。

“西门向蝶想要孙儿的连心手镯,而皇兄此去对锦璃说孙儿最爱拈花惹草,锦璃晓得此事,与孙儿正闹脾气呢!”

御蓝斯,这个源自血族古文暗含卑贱之意的斯字,已然明示他永久难以变动差劲的血缘。

御蓝斯跟着太后驾临,这些比花更艳的人,便黯然失容了。

“母后,老七和之煌返来,臣妾特别在御花圃里布了宴席。”

她无穷扼腕地无法长叹一声,斜靠在凤椅上,“哀家格外喜好苏锦璃,但你父皇若反对,哀家也不能再对峙。家和万事兴!”

御蓝斯哭笑不得,他未见那画册已然设想到,西门向蝶定然把锦璃画成了丑八怪。

见她要坐回凤椅,御蓝斯忙恭敬昂首,谨慎翼翼地搀扶着她。

四周亮如白天,花气香浓,鸟语声声,虫鸣幽幽,很轻易令人曲解成这是一个没有黑夜白日之分的幽冥之境。

太后伸手重触画上的美人脸,“溟儿,这美人儿好生熟谙!”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畴前的八位王妃,也都是你父皇操心甄选的,你父皇做任何事都是为你好。”

太后如此荣宠,他们得不到。

她却也心知肚明,孙儿认定的事,不好变动,大要上恭敬,也就充足了。

御蓝斯思忖着她话中的深意,欲言又止。

太后一声“宣!”

“恐怕是你画得夸大了。哀家手上也有一幅画,是西门向蝶回禀复命时送过来的,哀家所见到的苏锦璃,可不是这个模样的。”

“父皇所言极是。”他忙起家跪下,“皇祖母,孙儿对苏锦璃之情只是喜好,谈不上非她不娶。孙儿望皇祖母保重凤体,不要再为选妃大典之事动气。”

树荫冷,凉亭内,夜明珠的光,亦是莹白肃冷。

御蓝斯陪着太后坐下来,俄然有些不风俗如许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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