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被我一扯，转头看了我一眼，在与我对上目光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刹时平和和煦下来。他看了我一会儿，缓缓垂下视线，生着薄茧的手，悄悄勾住我的手指。
就在我浑身都生硬的时候，发凉的手上一重，东方瘦长的手覆在我手背上，指尖微凉，去带着令人放心的暖意。他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统统人，我闻声东方降落而清冷的嗓音：“本日召来各位，是想让你们都见见本座要共度平生的人，杨总管你们都见过，现在本座摆了然奉告你们，杨莲亭就是本座的人，只要本座当教主一天，这个位置，就永久有他一半。”
他似笑了笑，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展开。
我这个总管，是总管束主的统统。
夜归的路上，又闻声青楼楚馆里传出悄悄柔柔的歌声。
路边的白檀花开得恰好，香悄悄传来。我蹲下来，背着东方渐渐往前走，不知要到那里去，但是心却欢愉至极。
绮窗在流火七月生下了一个女儿，孩子周岁时，她带着女儿坐上了往南的货船。我去船埠送她，学着那些高雅之士折了一枝柳给她，她女儿一把抓过来，就往嘴里塞，还咿咿呀呀地说着没人能听懂的话。绮窗上船前看了我好久，然后问：“你果然决定了么？这一辈子都……”
对别人也没了宿世普通的敌意与防备，实在我重生以来，很少再有精力去顾及别人，眼界变得很小，心也很小，没有了那些冲突，十长老对我也渐渐接管了起来，只是他们一向忧心日月神教的将来，偶尔会忍不住劝说东方去生个儿子。
我向他飞跑畴昔。
“杨莲亭，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他轻声道，“我会庇护你。”
我才不舍得将他孤零零地留在大家间，统统生离的痛苦，统统死别的哀痛，他都不需求经历，他只需求握着我的手，然后放心安闲地睡去，与他三生石旁再次相逢，就好。
我与东方再也没有分离过，我们走过了很多处所，看遍了人间风景，光阴倏忽而过，再回顾时，青丝已成白发，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平生。
我转过身。
东方走后，我整小我就空了下来，每日早早醒来不知该干甚么好，只好如同他还在时普通去厨房为他做饭，然后行动盘跚地来到他的墓前，陪他说一会儿话。
他像是深深的潭水，整小我都平和静止了下来。我们之间的豪情，垂垂流于浅显的糊口琐事当中，却始终没有被光阴冲淡。我还是很喜幸亏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表示密切，他向来不躲，面上嫌弃得不可，眼底却和顺得让人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