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监军半倚在天子特赐的坐榻上,看在眼中,窃喜不已,心道这才三四成火候,转头叫部下把秦阳羽于虎帐主帐中唾骂王爷、傲言谤讪之事漫衍出去,凭着皇上对历王的荣宠,火候如何也得升到五六成吧?有道是积羽沉舟、积毁销骨,再出几桩犯上之事,他就不信秦阳羽还能满身远害?朝中能兵戈的武将又不是只要他一个!
比及他出了辕门,主帐内蓦地温馨下来。秦阳羽在帘门掀起的缝中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面上沉寂如水,毫无半分喜色。
秦阳羽朗声答:“天子在上,礼不成废。”倒是不肯就着天子的手势起来,完完整整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微臣不敢,只是恳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一旁的副将李贲见势不妙,暗中踢了踢主将脚后跟,起家打圆场道:“圣驾栉风沐雨远道而来,想必已经鞍马劳累,还请先入镇憩息。臣等早已经心安排好食宿,恭迎圣上。”
震州,抚冥军镇。
两人策马来到虎帐校场,各自脱了外袍,只着一套薄薄的劲装。印晖从兵器架上顺手拿了一杆单刃青龙戟,左景年则取了一条浅显的十三节精铁链鞭,道:“将军当用本身的凌光双刃戟。”
印暄不怒反笑:“好个治军严明的大将军!”
他拍了拍印暄后背,表示对方放手,而后走到桌旁斟了杯茶递畴昔,“说来,我到这震山关不过数日,倒是瞧了几场好戏。关外有戏,关内也有戏,可比皇宫里风趣多了呢。”
“呵呵。”印云墨干笑,心道莫非封印还是松动了,那场梦境中产生了甚么我不晓得的事?
“我的鞭是灵器,与凡人对克服之不武。”
二人凝神静气。印晖扬起戟尖,斜斜向外划了个半圆,大喝一声:“来战――”
“我会读心术。”印云墨一脸无所谓的悠哉,“你站着别动啊,让我窥一窥你的心机……”
秦阳羽出了院子,叫来几名传令兵,命他们快马南下迎驾,将历王安然到达扶冥镇的动静禀告圣上,便自去洗濯换衣。
“震州?传闻圣驾北巡,差未几也该到震州了吧……”
印暄弃了车舆,骑驰名驹奔雷赤,率一万亲军朝西北方向急行,在第六日便赶到了抚冥军镇。途中碰到秦阳羽派来报信的传令兵,晓得历王安然无恙,只是受了点重伤,一颗心总算是揣回肚子里。
“景年……”他揣摩了一下,道,“你但是又精进了?”
印云墨笑道:“边陲嘛,统统从简从陋也普通。”说着唤人出去,叫去取一盒好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