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郁十二个大小部落的兵士磨快了刀锋、喂饱了战马,调集在王庭四周,整军待发。
临别时他在顿时对印云墨道:“小六叔,好好养伤,最多一个月朕就派人来接你。等回了京,应是三月熙春,泠桥烟柳垂波,界山桃花盛开,我们同去踏青可好?”
阿鹿捧着酒碗,目送年幼的儿子与深爱的恋人一同分开,带领雄师奔赴腥风血雨的疆场,神情虽坚固,目光中却闪过一抹不能说出口的担忧。
“微臣遵旨。”
她浓丽的脸庞上泛着期盼与决然的光彩。都蓝深深看着她,仿佛想握一握她的手,但在大庭广众之下,终究还是收了归去,回身从台沿直接跳到了马背上。
批示使鱼从峻当即抗旨:“千万使不得!敌军大兵压境,关防已被冲破,怀朔军镇随时会沦亡。皇上身边只要几千人马,现在逆流而上,如何确保圣驾安然?这么做太伤害了!不如先行撤回震州,再想体例。”
那道庞大至极的目光,印暄至今难忘。
“弓马快利,福运绵长!”万人呼喊,如海啸山崩。
是一首边塞诗,倒是非常贴合印晖的身份与表情。
“关山氛祲起,漠野虏烟侵。
印暄道:“现在不迎难而上,便意味着放弃全部雾州,拱手让于敌国!雾州与震州并肩为北疆流派,两州不失边疆方能安稳,雾州若失,震州唇亡齿寒!”
阿鹿白了神采,仍然反对:“你还小……”
阿鹿立即反对道:“你还小!”
练兵八法、计谋心得、军事摆设……运筹帷幄当中,决胜千里以外。印晖军帐中的手书,无不深深烙刻驰名将的气味,仿佛一名为武而生的战神,此生除交战疆场以外,心中再无旁骛。
鱼从峻唯恐圣驾有失,也顾不得尊卑了,脸红脖子粗地强谏:“不管如何,不能置皇上于险境!不去只是失一州,去了也不必然才气挽狂澜,反倒陷天子于水火当中!皇被骗以国器为重,以天下为重,请速速回驾!”
印暄授予印云墨临时监军之职,把京军天机营五千人马留给在抚冥镇做他的卫队,还不放心,又将大部分火器也留了下来,本身只带五千紫衣卫,起驾前去北巡的最后一站——雾州怀朔军镇。
“我们一起追逐马群,一起放牧牛羊,一起射杀豺狼。现在,又到弯刀染血、箭矢穿喉的时候了!风雪冻死羔羊、压垮毡帐的时候,那边——”他伸手一指南边,“有粮食、有美酒、有布匹、有铁器、有茶叶,另有能为我们生下儿子的女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