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嘴豆腐心,杨琪在内心暗哼。
杨琪并非宦海之辈,也非阛阓之流,不屑于奉承阿谀,也不做决计恭维巴结。态度是无礼了些,但鉴于她是孩子的原因,她一言一行总能触发旁民气中的共鸣。
“别、别过来啊!”杨琪倒非常想对那沙匪不客气,何如她身子小,一身跆拳道本领也是无用之功。
南爷落地时,已是脚踩黄沙,身形耸峙。他右臂受伤,使不上力,便负在身后。
沙匪万念俱灰,回身欲逃,南爷并未留他活路。
他身材腾空,腿脚蓄力一扫,踢飞了沙匪袭来的匕首。
听他说的七分假三分真,杨琪满腹怨念,她也不叫拯救,干脆立在原地放声大哭、宣泄委曲。
杨琪忙抽回击,脸带悻然之色,心中咕哝:活着就好,省的给他做野生呼吸了……
此人眼观四路,敏捷估计景象,见南爷与他一样势单,顿时起了杀意。
都说艺高人胆小,可这丫头清楚连缚鸡之力都没有,却敢护在他跟前与沙匪对抗。
寒光飞掠的顷刻间,半截飞镖没入了南爷的右臂当中。
匕首空中划弧,刀身直直没入沙中,唯有青岩做的刀柄还露在外头,上头嵌的红宝石也非常触目。
这个南爷究竟是善是恶?
明显救了她的性命,却又未曾眨眼的在弹指间夺了另一人的生命……
恐怕黄沙迷了双眼,南爷前提反射,横臂反对飞来的黄沙。
浩大大漠,这么宽广的地儿,她将匕首丢到哪不好,偏扔到沙匪脚下!
她苦叹一声,不由脱口道:“如果安隐在就好了。”
日头都偏西了,腿脚也渐感不支,杨琪终究忍不住开口,“你是不是迷路了?”
“谢啦。”
安隐机灵不说,还总在她危难时伸以援手。杨琪已在不知不觉,对贰心生依靠。
她表情沉重,亦步亦趋的跟在南爷背面走了大半路,还时不时转头望垂垂被黄沙淹没的尸首。直到再也瞧不见半点影踪,她才低下头,始终不吭不哈一声。
南爷身姿萧洒,行动利落,神采飞扬,仅出了一招,便让杨琪目炫狼籍。
从沙中冒出来的人,一身黑衣,且有黑布遮面。等闲就能将他辨认出是沙匪的朋友,没想到他竟被沙暴吹散至与南爷一处。
见他逼近,南爷左手聚力,平沙而立,支撑起伟岸身躯。
没心没肺的杨琪欲上前帮手,却被南爷按住。
沦落此般地步,南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目睹了这一幕,杨琪忽生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