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引颈远眺,暮色中影影绰绰有一人立在宅院门口。见她蒲柳弱质的表面,杨琪便知那人是柳娥。
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好不委曲。
行了不敷半日,路上便有人来策应南爷。
到了岔道,南爷与杨琪又告别了小三哥一行人,往东北方向而去。
耶律胜本是偶然,杨琪也不晓得她本身会是这么细皮嫩肉、不堪一击。
旁人都巴不得有盖世神功护体,这丫头哭的工夫倒是无人能及。
一到岸上,杨琪便迫不及待的从南爷怀中摆脱下,欢畅的朝柳娥奔去。
南爷淡淡点头,随后举头阔步,入了宅院。
见她倦乏得揉眼,安隐挥着扇子遣散世人,“不说了不说了,这都快丑时了,该寝息了。”
韩飞引他们行了十几里地,入夜前到了一个名叫“沱村”的农庄。安隐等人在村口相迎。
“喔。”杨琪应道。
“咋?没事就不能陪陪你柳姐姐?”待杨琪到门口,柳娥一把将她捞进门来,却不慎抓到了方才耶律胜下狠手之处。
堂屋里头传来柳娥的唤声,“琪琪――”
从村头到村尾,还要颠末一条约三丈宽的溪径,才气达到那幢宅子。
“要你管!”杨琪牛气哄哄,挥开南爷的手后,蹦蹦跳跳到了安隐跟前。
她面露担忧之色,张着昏黄泪眼将安隐高低打量一番,却见他好端端的,并不像伤员。
待耶律胜的爪一松,杨琪便趁机抽回胳膊直揉,还龇牙咧嘴的吸着冷气。
赶来的南爷,泼了她一头冷水,“人家要说你说扫把星下凡,你还这般对劲么?”
柳娥回过神来,忙收敛了失礼之态,端着身子行了一礼,软语轻唤了一声,“爷。”
一见到安隐,杨琪便泪如决堤,从马背上一头扎进他怀里,环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放手。
时至深夜,怕是有半夜了。不闻知了声,却能捕获到几阵稀少的虫鸣。
来策应的人是韩飞,他赶上南爷与杨琪,便飞鸽传书向安隐报了安然。
南爷的脚步在溪边顿住,他微微回顾,瞥见杨琪漫不经心的在背面左顾右盼,不由得催了一声:“快点。”
杨琪坐在小板凳上,中间有安隐为她摇扇驱虫,周遭被七八个壮丁团团围住。
杨琪猛的收住哭声,还是不断地抽泣。
“你那动不动就哭的弊端,真得改一改。”
南爷与柳娥理所该当入住堂屋,杨琪就委曲些与安隐共挤一个偏方,另有比杨琪更委曲得只能以柴房、粮仓落脚。幸亏另有一个偏室可供那些人轮番坐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