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闯问诸葛泷:“老六是不是我害死的?”
几年前,赵闯将这小崽子捡回山上的时候,这小子也是这么瘦,这么多年来,竟是一点也没有养肥。
顿时的男人穿戴一身金色的铠甲,身姿矗立如苍松,俊容如玉凤目飞扬。而地上跪坐着的匪贼,浑身黑漆漆的一团,感染的不知是鲜血还是泥水,头发乱糟糟的,眼罩掉落了下来,那张黑脸上唯有那道疤清楚可怖。
赵闯俄然昂首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暗沉沉的,内里暗含着的情感,仿佛有恨。看着那黑漆漆的眼睛,端王俄然感觉有甚么东西揪住了他的心,揪得他透不过气来。
“这并非闯王的笔迹吧?”端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端王部下了那封降书。在城门大开,朝廷雄师出去之前,闯王军又和秦王打了一仗。
站在他身后的端王看着那身影垂垂远去,俄然涌出了一种奇特的情感。他一向看不起这匪贼,本日这匪贼确切叫他刮目相看了。但是那种情感仿佛不但是骇怪,另有一种莫名的熟谙感……
“大当家,我的命是你救的。”老六笑嘻嘻道,那双小眼睛扫过一众铁甲军,冷哼了一声,自有一番气势。
残阳如血,全部谭云三州都覆盖在安宁当中,仿佛临死前的温馨。
疆场上风云窜改,特别是现在这一刻,更是危急万分。赵闯来不及多说,老六那猴崽子已经蹿了出去,挥动动手中的棒棰,敲在铁甲军的重甲之下。
赵闯的眼睛猛地瞪圆看了,看着那俄然呈现的人,惊奇以后是气愤,气愤到想将那俄然呈现的小崽子扔出去。
“老六!六哥哥!赵小六!”那一贯凶暴的女子,此时已经是满脸泪水。
赵闯的字歪倾斜斜的,像一只只蚯蚓,丑恶至极,丢脸至极。
赵匪贼说完便回身往闯王府走去,那马腿上落下来的鲜血滴了一地。
乱世当中,性命本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匪贼本就是打打杀杀的过日子,随时都能够有灭亡。只要居于谭云三州、占地为王的那半年里方才得了写安宁。本来应当是见惯存亡的,但是那是老六,他捡返来的老六。皮猴子一样的少年,如何都是那么肥胖,话有些多,爱占小便宜,喜好对着赵闯娶的那些小妾流口水,但是最喜好的是老七,心中念着的也只要老七。
接下来是老七锋利的叫声。
那天早晨,一封信送到了城外的端王手中。
“老六!”
清秀而肥胖的青年,脸上沾满了鲜血,瘦得皮包骨的手紧紧地抓着那棒棰,眼睛却非常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