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说着,忽而眼睛红了一下,“母亲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去受这个苦……”她转开首,哽咽起来。
王璟点头:“我想探听清楚些,去了一趟府衙,尔等猜如何?府衙的人说,今上此番采选,改了年纪,要十八以上,二十五以下。”
徽妍听得这话,愣了愣,心忽而一沉。
徽妍瞠目结舌,紧问王璟,“兄长这动静确切?”
陈氏感喟:“此一时彼一时,萦,你看姑氏都卧病了,你莫非还要她操心么?”
因为采选,被搁置了一段日子的王萦婚事又被重新提起,连续两日,又是派人扣问又是衡量利弊,忙得热火朝天。
“怎不知!”戚氏皱眉,“你忘了,我客岁就求了官府的媒人帮手择婿,萦的生辰都说得清清楚楚。宫中采选,哪次不是十三以上二十以下,宫使来到,见得面貌可选,便即用车载还回宫,由不得你不肯!”
徽妍坐在席上,面色不定。只觉此事如同一出戏,闹腾得好笑。
事关严峻,连王缪也仓促从长安赶了过来,与家人一起筹议。
“宗正,这册中都收了些甚么?”天子晃了晃手中的简册,面色不豫,“一个弘农郡,就这百十人?”
王萦没想到戚氏会如许,手足无措,怔怔说不出话来。
对于王萦,世人天然光荣不已,可对于徽妍,又有些难堪。
“都在内里了。”刘奎道,停了停,弥补么,“陛下,尚书已将采选圣旨拟好,还请陛下……”
天子继位以后,久久没有采选,在大臣们苦劝之下方才同意采选。
戚氏本身也拿不定主张,两天下来,头疼得卧床。
世人说了一轮,选了又选,终是感觉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定不下来。
他做了两朝尚书,采选之事,并不陌生。先帝曾采选三次,他经手两次。每次采选都是天子命令,尚书拟诏,然后派内官往乡间采选便可。而此番,倒是格外费事。
正揣着一肚子心机,俄然,内侍小跑着追来,说天子召他归去。
徽妍看着他们,缓缓道,“去求见陛下。”
“可他家公子……”陈氏瞅了一眼门外,小声道,“嘴边有一颗大黑痣,萦必定不喜好!”
“母亲,嫁他们,我宁肯入宫!”王萦顿脚。
世人面面相觑,未几,也俄然明白过来。
“前次不是相了几家,我等还未给信?快快再遣人去问,看他们定了人家未曾!若还独着,选个过得去的就把萦定了!”戚氏道。
她看着徽妍和王萦,长长叹口气,“选个婿嫁小我,怎这般费事,你们一大一小,母亲这心也不知何时能操到头……”